第56章 我還記得(2 / 2)

扶玉秋茫然。

意識的最後,他隻記得自己被一隻鷹抓著飛入虛空,慘烈的啾啾不已。

再然後就沒了記憶。

他現在是又死了嗎?

“原來死,是這種感覺嗎?”

扶玉秋並不覺得懼怕,總覺得周圍有一股奇特的溫度包裹著他,莫名讓他心安。

這時,周圍突然有了聲音。

那聲音好似從地獄黃泉傳來,森冷又邪嵬。

“……你確定?”

“嗯。”

“我要的不多,隻要你隨便給我一簇涅槃火就好。”

“好。”

“你會記得嗎?”

“我……”

扶玉秋努力去聽,那聲音卻像是戛然而止似的,許久沒有動靜。

就在扶玉秋有些著急時,伴隨著一陣陣火焰灼灼燃燒的聲音,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還記得。”

“我還記得……”

“我還……”

扶玉秋迷茫。

記得?記得什麼?

到底是誰在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傳了過來,沒一會光芒也逐漸從頭頂一點點籠罩而下。

許久,強烈的光芒驟然刺入視線中,扶玉秋急忙閉上眼睛,感覺眼瞳都要被刺瞎。

不知過了多久,扶玉秋再次嘗試著睜開眼睛時,周圍已不是漆黑一片。

隻是看清楚周遭後,扶玉秋氣得差點又要靈丹自爆。

——不知道是誰,又他啾的把他關在籠子裡了!

扶玉秋被迫化為白雀原形,整個圓乎乎的身子蜷縮在磕磣的鐵籠中,旁邊的邊角還有截鐵絲翻了出來,做工用料極差。

鐵籠難看得很,像是被人趕工做出來的。

拿這個鐵籠和九重天華美的金籠作了一番對比,扶玉秋嫌棄地左看右看:“這也太不講究了,肯定不是活閻羅那廝做的。”

扶玉秋掙紮著爬起來,想要催動內丹水連青來打破這一堆凡鐵。

但才剛一動靈力,內府卻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似的,疼得他“啾嘰”一聲,冷汗連連地再次趴了下去。

扶玉秋疼得身體都在發抖。

就算是個傻的也知道內府肯定被人動了手腳,當即不敢再動靈力。

等緩過來那股疼勁兒,扶玉秋懨懨地爬起來,從鐵籠縫隙左右看了看。

他似乎正在一處寬闊冰窖中,頭頂還在飄落著雪,好在扶玉秋現在是白雀,有羽毛抗凍,但凡換成幽草原形,肯定被凍得久睡不醒。

扶玉秋抖了抖羽毛上的雪,也逐漸回過味來。

雪?

活閻羅不是在下界禁雪,這雪又是哪來的?

還是說這裡已不是下界了?

見到鐵籠上有個小鎖,扶玉秋當即眼睛一亮,回頭用尖喙當即薅下來自己一根羽毛,打算用陰藤教他的法子把這鎖給強行撬開。

隻是還未行動,這空蕩蕩的冰雪處突然憑空出現一隻雪豹,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他。

扶玉秋:“啾——”

白雀被突如其來出現的大貓嚇得滿籠子亂飛!

雪豹嫌棄地瞥他一眼,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扶玉秋而來。

扶玉秋啾啾直叫。

當幽草時有人想吃他,現在變成鳥了怎麼還是不保險?!

難道隻有變成人才能最安全的嗎?

應該沒人會吃人肉吧?

扶玉秋嚇得魂飛魄散,本能想催動內府靈丹。

……然後他又疼得蜷縮下去,連慘叫都沒力氣了。

下一瞬,那血盆大口卻隻是咬住鐵籠上歪歪扭扭的鐵絲,將鐵籠叼著一搖一晃地離開了冰窖。

扶玉秋:“……”

扶玉秋這才大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用被人一口吞了。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下來,扶玉秋又突然反應過來之前鳳殃和鳳雪生的叮囑。

這白雀殼子的水靈力……似乎能滅金烏火。

不會有人想要將他的骨血扒出來去滅金烏火吧?

扶玉秋又打了個哆嗦。

那雪豹走路悄無聲息,但因那鐵籠左右不平衡,扶玉秋那圓滾滾的身子又在左邊的角落裡縮著,導致雪豹每一步行走都帶動籠子左搖右晃。

才走了沒一會,扶玉秋差點要被晃吐了。

“還沒有雲收拎籠子穩!”

扶玉秋氣得啾啾叫,但又暈得實在是沒力氣,隻好奄奄一息地趴著,努力保持鐵籠平衡。

隨著雪豹離開冰窖,周遭環境映入眼簾。

似乎是妖族。

靈雨澤大比之處並非是妖族腹地,隻能算是外圍,當時各族比試時,妖族族主也並未出現。

扶玉秋對妖族知之甚少,隻知道族主是個雪豹。

妖族抓他到底要做什麼?

扶玉秋剛才催動靈力那一下用的勁兒太狠,現在內府還有斷斷續續的疼痛,折磨得他病怏怏的,黑豆大的眼睛都半閉著,看起來蔫得不行。

妖族族主是雪豹,隻是族主的住處卻是一處依山傍水適合隱居的幽靜住處,四周甚至還有不少從百花苑移植過來的花花草草,藤蔓爬著籬笆牆,盛開著大簇大簇的花朵。

雪豹叼著鐵籠緩步而來,當進來這幽靜小院時,整隻豹就像是條件反射似的直接將鐵籠扔下,然後……

在地上打了個滾,四爪朝天,看起來舒服得不行。

扶玉秋:“???”

這是有什麼大病嗎?

雪豹打了個滾後,也意識到不妥,又麵無表情地爬起來,繼續叼著鐵籠往裡走。

房門半閉著,雪豹走到台階下,溫順低下頭。

“族主,蒼鸞族白雀帶到了。”

扶玉秋懨懨瞥了一眼,已經沒力氣罵人。

這時,房裡傳來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像是舒爽過了頭,又像是窒息難受,帶著一股繾綣低沉的呼吸,莫名讓人羞恥。

扶玉秋卻沒聽出來這是什麼意思,隻覺得奇怪。

房裡傳來帶著笑的聲音:“喜歡嗎?”

妖族族主的聲音像是受不了了,莫名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放浪,低低嗚咽一聲:“喜歡,我想死在這裡算了。”

那人柔柔笑起來,好似運籌帷幄掌控全局,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臣服在他腳下。

扶玉秋疑惑地蹙眉,終於察覺到問題。

妖族族主,這是在做什麼糜爛的事兒嗎?

當著屬下的麵,真的好嗎?

可誰知,妖族族主的聲音很快傳來:“嗯,進來吧——正好,你也一起來。”

叼著鐵籠的雪豹頓時亢奮得都要搖尾巴了,一改方才優雅的貓步,一蹦直接躍上幾層台階,將扶玉秋晃得胃中瘋狂翻湧。

“啾嘔——”

“太糜爛了。”扶玉秋心想,“我這棵純潔的草可見不得這個!”

純潔的扶小草當即閉上眼睛,不願去看妖族肮臟之事。

傳言妖族和魔族一樣,拿交.媾當家常便飯,興致來了席地幕天都能做得儘興,全然不顧他人目光。

扶玉秋第一次聽說時,滿臉嫌棄的“噫”。

他們草可就不一樣了,就算是開花授粉,也是等春暖花開,羞羞答答地蹭花兒的。

雪豹叼著純潔的草進去布置幽雅寧靜的房間,裡麵寬敞至極,最右邊一整麵牆的雕花木門被推攏到一起,讓偌大外室對著外麵一望無際的幽藍湖麵。

幾隻蜻蜓蝴蝶翩然而至,落在蓮花上,輕輕在湖麵上點出一圈圈細小的波紋。

扶玉秋緊閉著眼睛不肯看,生怕自己的眼被閃瞎了。

隻是周圍似乎有股似有若無的味道,熟悉得很。

妖族族主開口了:“他就是鳳殃身邊的白雀?”

雪豹道:“正是他——聽說仙尊對其十分特殊,若用來威脅將冬日還回,他許是會同意。”

扶玉秋一愣。

啊?

他還以為妖族抓他過來是要抽他的骨血來滅金烏火?

原來隻是威脅活閻羅嗎?!

太好了……

不對,好個啾!

扶玉秋臉都要綠了。

活閻羅和他非親非故,憑什麼會為了妖族的威脅而救他?

“蠢貨。若是有用的話,他同意後將白雀帶回,第一件事就是一把火燒了妖族全族。”另一人幽幽開口了,“借由這隻白雀將仙尊誅殺才是上策,你們怎麼就這麼不會來事呢?”

扶玉秋一怔,猛地睜開眼睛。

麵前並不是扶玉秋以為的“糜亂交.媾”現場,反而幽靜彆致,花藤順著柱子長出漂亮的花朵。

在一處花藤秋千椅上,一個穿著白鶴紋天青衣的少年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容貌豔麗又精致,眼底還有兩顆血痣,襯著他更加艶美,唇角活似要勾魂吸髓。

在他腳下,一隻一人來長的雪豹正翻著肚皮四爪朝天。

青衣少年交疊著雙腿,用一隻赤著的腳踩在雪豹柔軟的肚皮上,漫不經心地輕踩了兩下。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還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味,妖族族主遭受這般“羞辱”竟然全無反抗之意,甚至還敞開了肚皮讓少年踩得更加舒服。

妖族族主深吸一口氣,像是吸食了致幻的罌粟花,感覺想要升天,拽都拽不下來。

扶玉秋當即呆住。

“啾啾?”

扶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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