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最忌諱的便是發誓,還是對天發下的毒誓,因為這玩意兒是會應驗的。越是修為高深之人,對此就越忌諱。
沒想到曉樂會這麼來,倒讓周圍為之一怔,嚴肅的神情頓時緩和下來,同時又浮現了愧疚。
若是虛言,如此毒誓之下,哪怕現在不會應驗,這位的修真之路也斷了,沒有一個逆天修行的人會這麼乾,包括魔修。
“這下滿意了?淩劍宗如此仗勢欺人,逼著小弟子發毒誓才肯罷休,可對得起寒嶽?”星垂尊者痛罵道。
如今沒有誰再對這個遺言有任何異議,至於其中是否有其他緣由,寒嶽劍尊又為何選擇他,瞧這少年懵懂的模樣怕也是不知道的。
仙羽峰主理虧,卻還是嘴硬了一句:“非常時期,也是為了宗門考慮。”
“哈,好一個為了宗門。”
被這樣一諷刺,仙羽峰主終於惱羞成怒:“遺言便罷了,這個來曆不明的弟子也不說了,可是龍吟重天是鎮派之寶,雖說之前是寒嶽所執,但終究是從劍塚帶出來的,寒嶽隕落,它自然重新歸於宗門,何去何從,是不是還得再做商議?”
曉樂這個連築基都沒有弟子,淩劍宗認不認一點也不重要,龍吟重天回歸,才是重中之重。
仙羽峰主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幾大主峰都沒有反駁,撼海尊者更是頷了頷首:“的確。”
仙羽峰主心中一定,繼續道:“妄墟崖弟子就算加上這個曉樂,如今也沒有誰有資格擁有龍吟,放在妄墟崖就是埋沒神兵!淩劍宗出色的弟子如此之多,完全可以讓他們爭取,說不定又可以出現一位寒嶽劍尊呢?”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齊亮起來,紛紛點頭。
龍吟和妄墟崖不一樣,它是一把劍,哪怕是絕世神兵,它如今也是無主之劍。在淩劍宗,隻要是無主之劍,便要回歸劍塚,還沒擁有本命劍的弟子,一旦突破金丹便可進入劍塚尋找自己的劍,誰都有機會。
“龍吟有靈,怕是不會認其他人為主。”星垂尊者最後說了一句。
“再有靈,也是劍,隻要寒嶽殘留的劍意消失,它依舊會另選一位天資過人的弟子而侍。”這話是撼海尊者說的。
而且說得沒錯,不然寒嶽豈有這個機會得到龍吟。
“阿彌陀佛。”
這個時候,給沈逸之輸送真元的五位渡劫尊者已經結束了,九陰山峰主再一次查看了沈逸之的身體,然後輕輕頷首,示意陸江河和駱清清可以將他送回妄墟崖。
覺世佛尊道:“龍吟重天的歸屬乃是貴宗之事,我等本不該多言,不過以如今沈施主的身體,老衲以為龍吟暫時還是在他身邊為好。”
覺世佛尊一生向善,慈悲為懷,可今日之事,因一己私心讓沈逸之受如此重創,雪上加霜,心底萬分愧疚,後悔不已。
是以向來不插手他人之事的佛尊為妄墟崖說話。
飛升之事本就是天意和機緣,各有各的道,是他強求了。
在這裡,最德高望重的就是這位龍岩寺主持,他這麼一開口,就是寂滅尊者想要再附和一聲,都隻能作罷。
結果雖不儘如意,不過來日方長,畢竟沈逸之活不了多久。寒嶽已死,妄墟崖憑這三個,哦,還有加了一個,如何守?
寒嶽劍尊的祭奠大典就這麼結束,各大門派遠道而來,自然沒有馬上離開的道理,不免留下來彼此交流感悟。
曉樂初來乍到,也不知該往哪裡走,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他一聲。
“小……師弟,這邊。”卻是駱清清。
曉樂想了想,在眾人的目光下,將插在地上的龍吟拔起來抱在懷裡,然後跑向了駱清清。
後者看著他,又看著龍吟,內心其實有些複雜,本以為自己是關門弟子,走了狗屎運才被寒嶽劍尊收入門下,沒想到比他幸運的還有,還沒開始修行就被看中了。
然而這幸運又是天大的不幸,妄墟崖如今就是風中飄零的落葉,隨便一陣風就能吹走,前途昏暗,沒有希望,哪裡還顧得上他,這般湊上來,豈不是跟著受苦。
想到這裡,駱清清拍了拍曉樂的肩膀說:“走吧,師兄帶你回妄墟崖。”
沈逸之是九陰山峰主和星垂尊者一同送回來的,直接送進了後山溫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