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讓諶少言閉嘴後,江川耳邊終於清淨,並在放學前刷完了一套題。
事情好像就那麼過去了。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一窩蜂衝出去。
諶少言像火燒屁股般唰一聲站起來,匆忙丟下一句話:“我先走了啊,今天飯堂有醬鴨腿,不跑快點就沒了!”
下課不過五分鐘,除了值日的同學,其餘人基本走得一乾二淨。
“江川,你還沒走?”白書懷笑問。
教室裡隻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白書懷和江川還坐在原位,都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嗯。”雖然他和白書懷不算很熟,但人家都主動來搭話了,江川還是回應了一下,“你也還不走?”
白書懷:“對,我等人。”
江川點點頭:“這樣啊。”隨後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沉寂下去。
他低著頭,專心思考著題目的第二種解法,白書懷無奈笑了一下,和他一樣拿出一套試卷做起來。
等江川把這道競賽題完完整整解出來,已經過了二十分鐘,教室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合上筆蓋,收拾好書包起身。
白書懷敏銳聽到動靜,暫時停筆,問道:“你準備走了?”
“嗯,再見。”
白書懷嘴角輕勾:“好的,再見。”
校道兩邊是吃飽喝足閒聊著回來的學生,江川打飯時窗口的阿姨見他長得俊給他多打了點菜,輪到下一個人時又恢複手抖的機製。
江川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他前麵那張桌子坐著一個人。江川看了一眼,那人正把土豆燜雞裡的土豆一塊塊夾出來,再看仔細點,原來不是土豆而是偽裝得和土豆一模一樣的薑塊。
學校飯堂的土豆燜雞曾一度以這種瞞天過海的本事成為學生們投訴最多的菜品,十塊土豆塊能有一半是薑,不僅讓討厭吃薑的同學踩了大雷,也讓喜歡吃土豆的同學淚奔。
前麵那人估計也是兩種情況的結合體,喜歡吃土豆又討厭吃薑。
江川關注一下,就坐下來吃自己的飯。
那人也許是挑的不耐煩了,把筷子一摔,氣呼呼瞪著飯盒:“連你也欺負我!”
聲音有點熟悉。
江川抬起眼皮,那人最後扒拉了兩口飯,端著幾乎沒動過的飯菜起身走過來。
是許淮。
許淮明顯也發現了他,江川以為這位小少爺又要遷怒他,不想他隻是斜睨他一眼,哼了一聲,端著餐盤走開了。
江川麵上看不出心情,內心卻有點好笑。
那之後江川偶爾還會遇到他,都是一臉驕縱的模樣追著宋時清跑,千方百計要將白書懷和宋時清拆開,嚴防死守。
因為他的乾擾,白書懷委婉和宋時清說過之後,下課後再沒有等過人。不過還是會留在班裡學習,因此班級裡經常會出現寥寥幾人埋頭學習的場景。
江川有時會待久一點,有時會和諶少言一起去飯堂吃飯。如果留在教室,白書懷拿著幾道競賽題過來問他,江川一般不會拒絕。
他的聲音沉穩清晰,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黑色水筆,邊講解邊在草稿紙上留下痕跡,字跡端正挺拔,筆鋒間有筋骨,恰如其人。
白書懷聽著聽著就不由得走神。
江川本人也許並不知道他在學校裡名氣不亞於宋時清,不隻高一年級,連高二高三的學生都對這位學弟有所耳聞。
每當他的身影經過校園某處,總會有人裝作不經意向他投來視線,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才遺憾收回。
他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淡淡的,仿佛雪落無痕,自帶一股距離感。
生人勿進的氣質讓很多因為他的外表蠢蠢欲動的同學躊躇著不敢靠近,隻可遠觀,偶爾迎麵而來還要鼓足了勇氣才敢和他打一聲招呼。
白書懷開學時加入的Omega群裡每天都會有人對江川各種仰慕,咬著小手絹哭訴高嶺之花不好攀折,或者興高采烈分享自己今天和江川打過招呼了,和江川對上視線了。
這樣一個被無數人暗戀的Alpha,白書懷和他接觸時也是有心理壓力的。結果真正靠近後,發現他竟意外的好說話。
“就是這樣,聽懂了嗎?”江川突然詢問,把白書懷嚇了一跳,趕緊收回出走的注意力,十分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能麻煩你再講一遍嗎?”
江川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隻是再給他講了一遍。
這次白書懷可不敢再走神,集中注意力聽他分析解題思路,最後終於弄懂,認真道謝後回到自己座位上。
“怎麼樣怎麼樣?”剛坐下,提早結束晚飯回來的同桌激動地搖晃他的手臂,期待看著他。
白書懷笑笑:“江川人挺好的,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去問他,他會耐心給你解答的。”
同桌歎了口氣,頗有些惆悵:“我可不敢,我害怕靠近他就忍不住暴露我花癡的屬性。”
他捧著臉,眼神憧憬:“那樣一張臉近在咫尺,我信息素都會忍不住釋放多一點。”同桌警惕敲了敲四周,湊近白書懷,小聲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聞到男神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江川信息素的味道?
白書懷回憶一下,搖搖頭。
同桌遺憾道:“好吧,不愧是男神,連信息素都那麼神秘。”
一般的Alpha和Omega或多或少都會泄露一點信息素,唯獨江川,渾身上下不漏一絲痕跡,就連運動過後信息素也完全沒有泄露出來,眾人抓心撓肝都沒辦法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
也因此有人猜江川的信息素等級絕對不低,至少有A級。
同桌癱在桌上,長歎:“也不知道未來花落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