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時木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安湧上心頭:“生日驚喜這東西,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呀。”
朝瑾瞥向門口,嘴角微勾:“那不如讓我猜猜你們給我準備的驚喜是什麼吧?”
她指尖轉著手腕上的佛珠,“我記得你們經常去玩的地方是“The Night”,冷不丁轉到鎏金會所去玩,是因為你們發現了景歲在鎏金會所工作,是吧?”
三人齊刷刷臉色一變。
梁時木眸色一沉,故作不解:“什麼?景歲竟然在鎏金會所工作?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啊!?”
他看向程澈和宮晨,“你們知道景歲在鎏金會所工作這件事嗎?”
程澈接受到梁時木的眼神示意,立馬道:“不..不知道啊。”
宮晨一臉無辜:“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景歲在鎏金會所工作。”
他好奇的看向朝瑾,“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朝瑾看他們裝聾作啞,互相打配合的樣子真的好笑。
她懶得和他們繞圈子,直言道:“彆給我裝傻,我能問出來就說明你們私下搞得那些事我都知道。”
“梁時木,程澈,宮晨,我平常跟你們玩過幾次,就真把自己當成我的朋友了?”
梁時木臉色一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澈皺眉:“朝瑾,我們一直玩的很好,你現在這樣是打算和我們分道揚鑣?”
朝瑾麵露嫌惡:“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現在又何必說什麼分道揚鑣,怪惡心人的。”
程澈神色一僵。
宮晨神情無措的看向朝瑾:“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對了嘛?朝瑾,你為什麼這麼說話呀?”
朝瑾:“彆給裝傻白甜,宮晨,你們三個沒一個好貨色,如今我把話說開了,希望你們走點心,彆做出來讓我不滿的事情。”
宮晨眉心皺在了一起:“我聽不懂你的話。”
朝瑾看向梁時木:“既然你們非要裝瘋賣傻,那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
“梁時木,你偶然發現景歲在鎏金會所工作,於是叫來程澈和宮晨去鎏金會所,假借給我過生日的名頭誘我入局,屆時你們找來景歲,利用工作的由頭來欺負她,因為有我在場,還在我薑家的地盤上,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對景歲實行迫害,就算玩過勁兒了,鬨出人命,也因為有我在,我舅舅作為警察局長也可以將我們保下來,對不對啊?”
三人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表情萬般精彩。
他們難以相信薑朝瑾會將他們昨晚的計劃全盤托出。
梁時木率先鎮定下來,乾巴巴笑了下:“我..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沒聽懂我就給你們細細講解一下,”朝瑾雙手撐在桌上,看著眼前三個神色慌張的男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人接近我的原因是看上了我得家世背景,當然,我理解你們,畢竟和我做朋友的人對我都有所圖謀,但他們懂得分寸,懂得看我臉色做事,而不會利用我的名聲去胡作非為,以權謀私。”
“我知道遊騁懷喜歡景歲,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喜歡誰都跟我沒關係,但你們利用我的名聲去故意為難景歲,打著我的旗號去刁難她,利用輿論讓南大的學生和老師去孤立景歲。”
“你們看上了景歲,佯裝為我出氣去追求景歲,卻被景歲拒絕,吃了個閉門羹,你們個個不服氣,便想出了一個狠招,打算在鎏金會所對景歲出手,想讓她知道拒絕你們的下場有多麼可怕。”
“可惜,昨晚景歲把我給撞了,帶我去醫院,以至於沒有去鎏金會所工作,這就導致你們的計劃落空。”
“但你們死性不改,想著景歲還會回到鎏金會所工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那個惡毒的計劃總會達成的,所以你們今天來這裡找我,一是想知道我和景歲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二是想繼續利用我來完成你們那個計劃,對不對啊?”
三人臉上血色儘失,額頭冒著虛汗。
梁時木剛想要繼續辯解,對上朝瑾眼睛,眸子裡麵透露著深寒,頓時讓他汗毛倒豎。
“我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們,景歲你們彆想著再動她,她就是一個好好上學的乖孩子,不管遊騁懷能不能追上她,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跟你們,跟我都沒有關係,所以你們彆再想著騷擾景歲,不然被我發現,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還有一點,就是擺正你們的位置,薑家不是你們能高攀得起的,想利用薑家為你們做事,實在是太天真了,之後的日子好好夾著尾巴做人,不然我們讓你們知道知道薑家是怎麼欺負人的。”
梁時木雙拳握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
他就像是被人脫/光了衣服,站在天寒地凍的十字路口,被過路的行人指指點點,自尊心和羞恥心被踩進泥土裡。
程澈低下頭,不敢與朝瑾對視,無意瞥向梁時木,看他臉色難看至極。
宮晨思忖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好的,我知道了。”
如今的京城算是薑家隻手遮天的,他們沒能力沒底氣沒本事敢惹怒薑家,如今隻能示弱,伏小做低才能保全自己。
宮晨說完,轉身離開。
程澈看了眼梁時木,也跟著宮晨離開教室。
梁時木抬眸,直視朝瑾:“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朝瑾漫不經心道:“你真當薑家的人這麼好糊弄的嘛?”
梁時木瞳孔一顫。
對啊,薑朝瑾是薑家人,能在京城攪弄風雲的人能是什麼單純懵懂,被隨意玩弄欺瞞的人呢?
也許他們當初接近薑朝瑾的時候,人家就已經發現他們的用心,隻是人家不說,故意將他們當做玩具一樣隨意擺弄,看他們出乖弄醜,看他們洋洋自得,而她作壁上觀,怡然自樂,儘在掌控之中。
果然薑家人,都是狠角色。
“好,你厲害。”
梁時木留下句話,神情陰沉的轉身離開。
係統:【滴!黑化值降低10%,此時景歲黑化值為66%。】
係統:【你這時候主動跟他們鬨掰,就是為了讓景歲聽到這些話從而降低黑化值,對吧?】
朝瑾看向門口,摩挲著佛珠:“算是吧。”
她看著景歲走進教室,走上拿著保溫杯。
景歲將保溫杯遞給朝瑾:“熱水。”
朝瑾拿過喝了口:“走吧,吃飯去。”
景歲扶起朝瑾,突然道:“你剛才是故意讓我聽到的吧?”
朝瑾眸光一閃:“什麼?”
景歲看著朝瑾:“昨晚你是故意來找我的,想讓我不要去鎏金會所工作,這樣就能躲避梁時木他們三人對我的算計,對吧?”
朝瑾詫異道:“你都聽到了?”
景歲低笑一聲:“你故意把我支出去打熱水,恰逢梁時木他們過來找你,你主動和他們聊起昨晚的事情,為的就是讓我聽到他們昨晚想要對我實施的陰謀,以及他們利用你的名聲故意刁難欺負我,這樣我就可以相信你從始至終對我都沒有惡意,對吧?”
朝瑾點頭:“我沒有替人背黑鍋的習慣。”
景歲看向朝瑾的腳腕:“那這個傷也是你故意的嘛?”
若是昨晚朝瑾沒有受傷這麼嚴重,她也許就會去鎏金會所工作的。
朝瑾垂眸:“怎麼故意?為了不讓你去工作,故意把自己的腳腕扭傷?”
景歲也覺得不可能,畢竟故意把自己腳腕扭傷實在是太狠了,就算薑朝瑾想要將她留下,也沒必要扭傷腳腕。
“好吧,是我想多了,抱歉。”
朝瑾聳肩:“還什麼要問的嗎?沒有我們就去吃飯吧。”
景歲舔了舔嘴唇,遲疑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剛才說了,我沒有替人背黑鍋的習慣,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沒有惡意,遊騁懷雖然是我的未婚夫,但他喜歡誰跟我沒關係,我與他的婚約也是父母那輩隨口定下的,我是不在乎的,所以你若是喜歡遊騁懷,也可以不用顧忌我和他在一起。”
景歲忙道:“我不喜歡他。”
“隨便你。”
朝瑾敘說:“我偶然得知梁時木三人利用我的名聲欺負你,還想在鎏金會所捉弄你,我怕他們三個人傷害你,還在我薑家的地盤搞事,所以昨晚我去找你,想和你說這事,試圖將你留下,結果你把我給撞腳腕扭傷了,雖然過程有些不儘人意,但結局是我滿意的,昨晚你沒有去鎏金會所,沒有被梁時木三人傷害,這樣就行了。”
景歲眼裡藏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心底略微一顫:“薑朝瑾,謝謝你。”
“謝我什麼?”朝瑾納悶,“昨晚的事?”
景歲點頭。
“不用謝,你之所以被欺負,說到底也怪我,讓你遭受了無妄之災,如今算下來,我們算是扯平了。”
景歲微微一笑:“好。”
“嘶,不能算扯平,”朝瑾指著自己的腳,“你還得陪我把傷養好呐。”
景歲扶著她的手臂,一點一點往下走去:“知道了。”
“回答的這麼不情願?”
景歲揚起笑臉,一字一句道:“我能陪著大小姐幫傷養好,是我修來的福氣。”
朝瑾哼笑:“算你嘴甜。”
景歲“噗嗤”笑了下:“你還說我孩子氣,你也一樣。”
朝瑾看著她的笑容,這時的景歲特彆像個無憂無慮的青春少女。
笑容裡都帶著朝氣和輕鬆。
猶如春水映梨花。
朝瑾瞳仁墨色沉沉,漣漪層層,似沉澱了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