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了磁場感應原理,石人裡麵有磁石和……為了加強關節靈敏程度我還加了鈷,鈷是能增大磁化強度的唯一元素……其實裡麵我還做了幾個小發條定時機關,如果你再放兩天那個石人眼睛還會往外流血。”蘇嫻意猶未儘道。
磨延啜:“……”
你是在難為我這個出生在奴隸製部落的人。
草原上想要得到鐵器都得拿牛羊來和大唐人換,我連鐵都搞不清楚,你看我像是能聽懂你說話的人嗎。
磨延啜默默扭頭看向李長安:“你接著問我吧。”
好歹這個大唐女人說話他能聽懂。
“上午你離開王帳之後,如果立刻帶兵拿下可敦和藥羅葛嫻,乾脆利落動手,立刻繼承可汗位置,那也來得及挽回局勢。為何你要磨蹭呢,你不動手這不就是留給彆人動手的時機嗎。”李長安問的十分犀利。
磨延啜噎了一下,默默把目光轉向了蘇嫻。
“咱們還是借著聊那個什麼‘詞性’‘法跳’吧。”
他寧可聽自己聽不懂的東西,也不願意直麵自己的愚蠢。
李長安冷冷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磨延啜惱羞成怒:“我都已經輸了,你為何還要抓著我的過錯不放,你問我這些問題乾什麼?”
“我家裡有一個兄長。”李長安看了磨延啜一眼,慢吞吞道,“我覺得你和他十分相似。”
安史之亂時候李亨和磨延啜狼狽為奸,一個出賣百姓和大唐尊嚴換取援兵,一個出兵占便宜劫掠大唐都城,還互相做了親家,李亨也達成了“大唐第一個把親生公主嫁給外族聯姻的皇帝”成就,把他就比李明錦大幾歲的女兒寧國公主嫁給了已經是中老年人的磨延啜,磨延啜也把他的女兒嫁給了李唐宗室。
默契程度隻能用狼狽為奸來形容。
磨延啜和李亨這麼默契,她覺得兩個人思維應當有許多相似之處。
“原來你和藥羅葛嫻這個賤人一樣卑鄙,也想搶走兄長的家產。”磨延啜十分感同身受,憤怒道。
李長安皺眉:“都是我爹的兒女,家產自然有能者得之,什麼叫搶啊,那是我應得的財產。”
李長安隨手撈起一個茶盞砸向磨延啜,茶盞在他的額角碎落,瓷片劃破了磨延啜的眼皮,留下一行鮮紅的血。
“還有,對我老師客氣點,嘴裡再不乾不淨你那根舌頭就不用留著了。”李長安冷冰冰道。
磨延啜暗恨,卻也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他不是什麼不怕死的人,過了憤怒之下熱血上頭敢叫囂求死的那一段時間,貪生的欲望又占據了他思考的上風。
磨延啜終於交代完了他所有知道的事情之後,李長安便讓人將他帶下去先關押著。
氈帳中又隻剩下了李長安和蘇嫻兩個人。
李長安把一摞從磨延啜那問出來的情報遞給蘇嫻:“許多事情老可汗隻告訴了磨延啜,其中有些信息還是挺重要的,有了這些信息,老師往後收攏起藥羅葛部也更容易。”
回紇的文字記載遠不如大唐那麼詳細,他們依然還使用古老的口口相傳交接方式,有許多東西懷仁可汗會瞞著可敦和蘇嫻,隻告訴磨延啜一人。
“還得請老師快些安撫好部落,然後老師這和我這才能一起派兵攻打葛薩部落和奚耶勿部落。也好讓老師有能在部落站住腳跟的功績,我也能有開疆拓土的功勞。”李長安揉了揉額角緩解疲憊的腦子。
她從昨日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精神,兩天一共隻睡了三個時辰覺。
“這麼著急嗎。”蘇嫻擔憂看著李長安。
“你這幾日太著急了。”
聽著蘇嫻的提醒,李長安無奈道:“我在北方待不久了,立功必須儘快。”
“摩詰和玉環都給我寄了信,我那個父皇開始打探我的事情了。”
李隆基對子女仿佛有一套自帶的警惕係統,隻要輕輕碰一碰就會瘋狂警示。
安祿山就差把造反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李隆基對他卻一點懷疑都沒有。她隻是略微出挑了一點,李隆基就開始疑神疑鬼。
李長安不知道她還能讓李隆基相信她多久,李隆基對子女的懷疑就是沒事都要幻想出一堆事,更彆說她這個真有事的了。
而且現在安祿山也對她頗為忌憚,還會隨著她名聲越大就越加忌憚,絕對會想辦法讓李隆基把她從北方邊關弄走。
她在安祿山手下也有幾個探子,從他們那邊傳來的消息看,安祿山這段時間加快了造反準備速度。
先前安祿山年輕,李隆基年老,安祿山可以安穩苟發育,等到熬老了李隆基再起兵造反;如今她年輕,安祿山年老,安祿山看著她崛起隻會害怕,怕她勢力成型而讓他功虧一簣,所以安祿山必須要趕在她發育完全之前造反。
現在的形式很微妙。李隆基是一隻年邁的老虎,她是一隻年幼的老虎,安祿山是覬覦領地的豺狼。他想要奪走這邊廣袤領地,最好的時機就是老虎年邁無力而幼虎尚未長成的時候。
當然最好的方法還是讓她中途夭折,可惜能對她動手的人隻有李隆基。可安祿山不敢汙蔑她造反,他敢汙蔑王忠嗣造反是因為他知道王忠嗣不會造反,但是她逼急了真的會造反,還會起兵之後第一件事就先去攻打朔方隔壁的範陽和他同歸於儘。
倘若李長安是安祿山,她也會想辦法把這個礙事的“壽安公主”弄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朔方和範陽太近了。
“我那個父皇本來就多疑,安祿山再一蠱惑,他肯定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調離朔方。兒女結交邊將都能讓他害怕,我直接成了邊將還不得把他嚇死。”李長安麵無表情。
她不覺得有誰能完全阻止敏感多疑的李隆基往壞處想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