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 175 章 公主來了(1 / 2)

李亨和楊國忠依然在朝政上打擊李林甫, 隻是在李林甫看來他們手段十分低劣,應付起來根本不值得李林甫重視。

一邊是操縱朝政十餘年,在朝中經營多年, 一路從武則天時候鬥到現在,曆經無數次腥風血雨,跟隨政鬥冠軍和宮鬥冠軍一路走過來,老謀深算的右相;一邊是因為腦子不聰明沒威脅才被選做太子, 被李林甫按著打壓了數年, 一次成功政鬥經驗都沒有的李亨和靠著裙帶關係, 討好上司本事, 短短數年就爬上高位沒有根基可言的楊國忠。

倘若不是李林甫身上的“年老”“重病”buff狠狠削弱了他的狀態, 李亨和楊國忠根本沒法對李林甫造成威脅。

值得被李林甫放在心上的事情, 從不是現在針對他的李亨和楊國忠, 而是他死後針對他子女的李亨和楊國忠。

“進了洛陽就沒能再出來。”李林甫麵色比前兩日要好一些,卻依然有些蒼白, 分明是已經入了四月,可李林甫身上依然裹著披風。

他的精氣已經被疾病耗空了,身子骨虛弱得厲害, 如今也隻是外強中乾罷了。

李林甫看著麵前的探子:“進了洛陽就再沒能出來,這是什麼意思?折了?”

探子聽到李林甫的話後表情有些微妙:“……也不能算是折了。”

“探子們剛進洛陽就因為身份可疑被抓了起來,而後被送到了工地上, 被判了三年的勞改。”

這些探子都是李林甫養的死士,根本就沒有戶籍,連活在世上的痕跡都沒有, 平日出任務都是拿著李林甫命人偽造的身份證明。李林甫弄來的這些證明都是通過官府合法程序辦下來的空戶,也是合法證明,所以死士出了這麼多次任務都沒出過差錯。

奈何李長安為了預防這種官奸勾結的事, 在洛陽查的很嚴,這些探子彆說接近李長安的府邸了,連洛陽內城都沒能進去就在客棧被抓住了。

誰能想到洛陽住客棧還得查戶籍啊。

李林甫卻沒有惱怒,反而眼中有一絲喜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身為李亨的仇敵,李林甫自然願意聽到李亨的另一個敵人強大的消息。

過了半響,李林甫才又問道:“順著王維和沈初往下查吧。”

麵對壽安公主,李林甫也有些無奈。

他的勢力都在長安城,對長安城內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如指掌,可除了長安城就是不太清楚了。何況他先前一心隻盯著太子李亨,聖人有五十九個子女,他精力再旺盛也沒法一一緊盯,更何況壽安公主年紀最小,誰能想到她那麼多個兄姐都老老實實,反而是年紀最幼的這個最有野心呢。

到了如今,李林甫終於意識到壽安公主的野心了,可倏然去查,卻也隻能查到她親母早亡,跟了武惠妃兩年,後來就跟著玉真公主修道這一點信息。

與她有關係的人也隻有寥寥幾個,而且大部分都是詩人文人,唯一能和朝政沾邊的也隻有沈初一人,隻是沈初如今去了洛陽,他想再查也查不著了。

李林甫按按額角,抬眼看著麵前桌案上擺放的一桌子文書。

這些都是這幾年洛陽向朝廷奏請的文書,修城牆、開河道,請求增加一些府兵,除了工程建設頻繁了一些,似乎其他什麼奇怪的地方都沒有,而且每一條都合情合理。

反正都是洛陽那邊自己出錢建設,不用朝廷撥款,加上洛陽畢竟是東都,地位特殊些,又是長安城通往中原腹地的要道,多準備一些軍隊守衛長安也實屬正常。

每一項都合情合理。

李林甫低低笑了幾聲,這位壽安公主可真是一位玩弄規則的高手。

他也該找個時間見一見這位壽安公主了。

李林甫試圖從記憶中找出這位壽安公主的模樣,可記憶中卻隻有模糊的影子。

每年隻能在年宴上見一次,而且女眷和朝臣的席位相隔甚遠,他要關注的人太多,也不會專門去看一個年紀最小的公主。壽安公主也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當隱形人,唯一有存在感的就是去歲年宴和安祿山吵了一架,但是偏偏那時候他忙著算計李亨還不在殿中。

李林甫輕輕歎了一聲。

趁著他身體還沒有差到臥床不起的地步,得快些找個時間和這位壽安公主聊一聊了。

利益交換的前提也得是有利益才能交換啊,再拖下去,到了他臥床不起的時候,他就真的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

五月初一,大朝。

楊國忠以“坐贓”參諫議大夫宋渾,百官多有附和者,帝王怒,命禦史台徹查宋渾。

宋渾,明相宋璟的第四子,也是李林甫的黨羽,由李林甫舉薦為諫議大夫。

楊國忠與李亨步步緊逼,李林甫心中暗怒,卻依然忍著請求聖人看在宋渾先父的功勞輕責宋渾。

下朝後,李林甫直接匆匆走入了月堂,麵有殺意。

他深吸兩口氣,告訴自己如今他的身體再也受不得憤怒了,強行把怒氣壓製了下去。

“讓空娘來見我。”李林甫負手站在窗前,咬牙道。

不等了,他要看到他的仇敵付出代價,要不然他死都不能瞑目!

李騰空自從回來探望李林甫就沒有再離開長安,隻是她也不願意待在富麗堂皇的右相府,遂在郊外一方小道觀前支了個攤子義診。

尋常百姓有些小病小災舍不得去醫館花錢尋大夫,知曉這邊有一位女真人免費為周遭百姓看病之後便有百姓絡繹不絕來此看病。

相府的婢女尋到此處時,李騰空正在給一個皮膚蠟黃的婦人把脈。

得知李林甫親口吩咐要見她,李騰空目中劃過一絲詫異。

李林甫雖說對子女不錯,可他事務繁忙,又子女眾多,平日根本沒時間見子女,她及笄後就離開了相府,這麼多年還是李林甫第一次派人來找她。

“我給這幾個人看完就回去。”李騰空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加快了手上包藥的速度。

婢女有些著急,想要催自家女郎回去,郎君的事情多要緊,豈是這些百姓能比得上的。

可她在府中也聽過這位脾氣怪異女郎的性子,一時間也不敢開口催促,隻能等李騰空給排隊的幾個普通百姓看完病。

李林甫正站在月堂屏風前等著李騰空。

“你告訴壽安公主,老夫想請她到府上一敘。”

李騰空還沒站穩便聽到了李林甫的這句話,頓時睜大了眼睛,警惕看著自己的父親。

“阿爺為何要見壽安公主。”

不怪李騰空謹慎,實在是在李騰空心裡,誰被她阿爺惦記就等同於誰要倒黴。

李騰空像一隻護著雞仔的母雞一樣挺起胸膛麵對李林甫:“壽安公主是我的好友,她還隻是個孩子,妨礙不到您。”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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