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真刺激(1 / 2)

趙嬸子正在端菜, 見苗頭不對,把下酒菜往彆的桌麵上一放,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問:“你們誰啊?”

趙福拉過他娘說:“這是公安同誌, 彆的時候你亂說話我不管你,這時候我求你老實點。”

“公安?公安找我兒媳婦乾什麼?”趙嬸子眼珠子一轉, 想到伊曼的個人三等功,驚呼:“我兒媳婦也立功啦?”

葉鬱英完全聽不見她在後麵的大呼小叫, 眼神呆滯地望著過來的公安同誌, 腳步往後退了一步,不想沒退過去, 後背背人抵著。

警衛連的戰士和公安同誌一起把葉鬱英圍了起來,喧鬨的酒席刹那間變得一片無聲,大家全都聚焦在葉鬱英身上。

還有大著膽子問趙福的說:“趙連長,你媳婦咋了?犯什麼錯誤了這是?”

趙福冷眼看著一切, 並沒有多說話。

伊曼跟顧爭渡坐回到座位上, 她小嘴微微張開,眼睛看來看去認真吃瓜,顧爭渡伸手托著她的下巴, 被嫌棄打手。

前麵公安同誌看他們在辦酒席, 恐怕影響不好, 直說道:“你們今天的新娘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偷了原籍地集體的公章,偽造介紹信過來的。公章到現在還沒找到。”

“第二、你們可以問問她, 她過來車費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偷了家裡侄子的醫藥費私跑出來的?她侄子才五歲, 差點沒錢動手術,還是村裡其他人見她兄嫂可憐,村集體組織捐款大家給湊的手術費!”

公安同誌的話比什麼都真, 話音落地引起一片議論。

“這還是人嗎?偷什麼不好,偷孩子的醫藥費?!這就是謀財害命啊。”

“這比謀財害命還厲害,害的是自己家的親人。虎毒還不食子,五歲的小孩什麼事都不懂,差點就回去投胎,真不是個人。”

“趙連長怎麼找這樣的女人結婚?是誰給他介紹的,這不就是再害他麼?”

“還能是誰?是他娘自己張羅的。我成日裡見葉鬱英到他家乾活,比在葉錢家乾的都多。你看今天葉錢都沒來,就是被她起的起不來床。”

......四下裡,過來吃酒席的、被公安辦案吸引著看熱鬨的、前後平房裡的鄰居...全都出來了,就想看看葉鬱英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趙嬸子差點坐在地上,她屬於窩裡橫的,但凡彆人比她厲害一點,她就傻眼。

此時此刻,她怨恨極了,想要衝上去扯開葉鬱英手上的手銬。

趙福拉著她吼道:“你吃錯藥了?!你是不是想害的我當不成兵就好了?!我是你兒子,不是你仇人!”

葉鬱英一言不發的看著一切,隻是手銬下顫抖的手出賣了她。

她重來一遍,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陰溝裡翻船,她對未來的偉大夢想還沒有邁出第一步!

趙嬸子喃喃地跟趙福說:“我、我是為了你好啊,我想給你找個會伺候人的媳婦,給咱們家生孫子,讓咱們家傳宗接代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壓抑著要崩潰的情緒。四周說話的聲音刺耳,仿佛都在笑話她娶了個勞改犯當兒媳婦。

她忽然掀翻麵前的桌子,指著葉鬱英說:“你不是我家兒媳婦,你跟我兒子結婚證都沒拿,你們根本不算夫妻!”

葉鬱英根本想不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軍人家屬,功虧一簣。

她看到趙嬸子指著她罵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話,她冷冷地說:“老不死的,你確實要慶幸我沒嫁進你們家,不然我第一個就弄死你。讓我伺候你跟你兒子?做夢去吧!一把歲數,真話假話分不出來,還妄想著在家裡當皇太後,享受兒媳婦的伺候,最好還給你們母子倆洗腳倒水,做牛做馬是不是?哈哈哈哈,等我進你們家門的第一天,就是你給我端洗腳水的第一天!”

趙嬸子像是不認識葉鬱英,眼前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兒媳婦不是連棉花都舍不得用,想要給她做厚棉褲的麼?怎麼可能反過來要她伺候?

“她不是我兒媳婦,她不是我兒媳婦!”趙嬸子拉著趙福的胳膊說:“你說啊,你跟大家夥說,你們沒拿結婚證,你們倆根本沒睡過覺。”

趙福不管他娘怎麼逼問,他都一言不發地配合著公安同誌的行動,把葉鬱英送到車上。

葉鬱英被人按進車裡,轉過頭就問了趙福一句話:“是你告發的我?是不是你?!”

趙福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佛不是他家裡出的事。他開口說道:“彆把部隊的政審當做開玩笑。”

在葉鬱英幾次三番問他政審的時候,他都就覺得不對勁,葉鬱英表現的有些擔心,還有些僥幸的情緒摻雜著。

後來他發現葉鬱英提供的原籍地址跟她告訴他的不一致,他主動跟部隊報告了這件事。

部隊聯係原籍地派出所審核葉鬱英的個人資料,正好原籍地正在尋找葉鬱英,輕而易舉地把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曝光。

“所以,葉鬱英不光是偷公章和偷錢,她還給自己偽造了一個新身份?”伊曼總算是吃瓜吃明白了,這位頭號女反派果真不一般啊,初出茅廬就能鬨出這樣的名堂。

要是真被她混到軍嫂的身份,以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公安同誌押著葉鬱英離開,她在原籍地犯的事情要在原籍地辦案。

“她這樣的要怎麼判?”伊曼問顧爭渡。

顧爭渡說:“還涉及到騙軍婚,數罪並罰,十到十五年起。”

伊曼籲了一口氣,這下葉鬱英彆想翻出浪花來了:“真是自作孽啊。”

押著葉鬱英的車越走越遠,漸漸地離開大家的視線。

趙嬸子站在破亂的酒席中間,好懸沒有暈過去。

“我、我在家屬村算是沒臉了啊。”她拍著大腿,哭著說:“我以後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笑話了啊,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我的臉都沒了。家屬村誰還能比我更倒黴,我這雙眼睛長了跟沒長一個樣啊,我在家屬村可待不下去了啊。”

趙福麵無表情地把地上的桌麵重新架上,笑了一下說:“沒事的,娘,彆怕,反正家屬村你本來就待不下去了。”

他原本想著葉鬱英要是沒事就讓她跟他娘一起過。沒想到葉鬱英身上有這麼多事,不過這樣也不能阻止他的安排。

趙嬸子叉著腰,這下也不哭了,扯著脖子怒道:“我兒子在這裡當軍官,為什麼我不能住?我偏要住!”

趙福聲音不大,卻讓趙嬸子站不住腳:“我申請離開吉城,去南海駐島,大概明天調令就能下來。我不在這裡,你也彆想待了。”

他的人生已經被他娘攪合的一塌糊塗,他愚孝,想著自己是他娘用血乳喂養大,他相當於喝著他娘的血長大的。

他娘總說寡婦帶兒子不容易,他就記得凡事多讓他娘順心。一來二去,讓她到了這歲數成了猖狂的性子。他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他活該。

“什麼?那、那我到哪裡去?!”趙嬸子張大嘴,她覺得頭暈目眩到不能呼吸。

趙福又笑了說:“咱們老家不是還有個破屋子麼?我回頭修修,你就自己在那裡邊養老吧。”

什麼?!

“你是讓我自己養老還是想讓我自生自滅啊!”趙嬸子說完這話,一口氣沒上來,直直地摔倒地上,好大一聲響。

看熱鬨歸看熱鬨,總不能讓人把命搭進去。

當下跑不來不少人蹲在地上給她解領口的扣子,開始掐人中。

趙嬸子翻著白眼醒過來,身上哆哆嗦嗦的。

有人說了句:“壞了,該不能中風了吧?”

趙福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冷靜地說:“當年我要當兵,不讓她隨軍,她也是這樣。裝中風這點,我娘第一,沒人第二。”

話音剛落下,趙嬸子也不哆嗦了,白眼也不翻了,在地上爬坐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啊,你這個白眼狼啊。”

趙福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整理著身上的軍裝,戴好軍帽,對在座的親朋好友說:“今天讓大家見笑了,往後也沒有機會再坐在一起喝酒。今天煙酒管夠,你們就當給我送行。誰都彆跟我客氣,我這就去再弄幾個菜過來。”

大家都聽到他要去南海駐島,這件事影響對趙福未來影響太大了。要是能被大家記得,駐島三五年被調回來,有了海疆的履曆說不準能升個半級。

要是沒人記得他,駐島十年八年上不了岸也是有可能的。就算是上岸,沒人幫助他,退伍以後的去處也難說。自然不比在這裡當軍官舒坦。

“他脾氣夠硬的。”旁邊吃飯的人嘟囔著說:“太意氣用事。”

伊曼抿抿唇,她不想以外人的角度去評判趙福的決定。不是本身經曆過的人,很難完完全全設身處地的去共情。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趙嬸子這樣的人,真不適合在部隊裡待著。也許更適合農村這樣的廣闊天地吧。

她身子還健朗,在農村掙點工分,如果趙福還願意贍養她,給她每個月彙點生活費也夠她花費。哪怕不給她寄錢,這些年趙福的工資都在她手裡,她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趙福讓大家繼續喝酒吃飯,說弄點炒菜過來還真弄了來。留下的人跟他關係都不錯,十桌酒席最後剩下兩三桌,和他一起喝到天黑。

伊曼跟顧爭渡坐了一會兒,他們隨後回到家裡整理相框。

倆人默契地都沒有再提趙福的事,不管從趙福的角度來說,還是伊曼和顧爭渡的角度,互相都是過客,自己的生活還得繼續過下去。

隔了兩天,家屬村重新恢複平靜。

伊曼拿著蓋好章的邀請信要去郵政局給王笈鈴寄過去。回頭那邊介紹信也好早點開出來,趕早把車票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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