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小媳婦有心事的樣子,顧爭渡拉著伊曼坐到沙發上,靜靜地陪著她。
伊曼心中一直有個猜測,不知道這時候能不能做DNA檢測。顧爭渡見她不做聲,先開口道:“是不是伊大富的信讓你不高興了?”
“大好的日子,像是被喂口蒼蠅,著實是惡心到了。”伊曼靠在他懷裡問:“你知道DNA麼?”
顧爭渡反應極快,瞬間猜到伊曼的想法:“這種技術剛引進國內還不夠成熟,檢測結果許多地方還不承認。”
伊曼不知道怎麼開口。
顧爭渡掰正她的肩膀,讓伊曼直視自己:“你也想到了是麼?”
“嗯。”伊曼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因為書中一直以父女關係為紐帶的原主和伊大富等人,她沒有往那方麵想過。書中說他們是以血緣為羈絆的一家人,她又怎麼會猜測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原主去世的早,在書中不過一個小人物,她想不到還會有這種隱藏劇情。
在彆人看來,很明顯後爸後媽的行為,都讓伊曼先入為主的觀念給排除掉。特彆是在南關嶺,她生活在悲慘的環境當中還沒有拔出來,無法以旁觀者的角度來審視他們的關係。
來到這裡,她偶爾會夢到過他們。在夢境裡,她發現越來越多的矛盾點和疑點,終於在新婚那天的夢裡,伊大富前後的變化讓她心驚,不由得往這邊想。
“其實不需要做DNA也能得出準確的結果。”顧爭渡中午留下來,就是想要讓伊曼知道這一點。
伊曼主動握住顧爭渡的手,大大的手掌有力厚實,讓她很有安全感。她想了想說:“該不會是血型測試吧?”
顧爭渡稱讚道:“高中沒白學,看來是個好學生。其實那邊調查組也有這方麵的猜測,需要咱們配合證實。”
他從兜裡掏出複印的檢測單遞給伊曼:“這是伊大富和郝春麗的血型報告,你看看。”
伊曼看到上麵寫著:“伊大富:B。郝春麗:B。伊金:B。伊秋月:O。”
顧爭渡說:“兩個B血型,能生出B/O兩種血型。不可能生出A/AB的血。...你想要測一下麼?”
伊曼反問他:“你來不就是想帶我去測麼?”
顧爭渡笑了笑說:“對,我想有個明確的結果。親嶽父和假嶽父總歸是不一樣的。”
伊曼說:“我可以測。不過我先跟你說好,哪怕我是B型血或者O型血,都不能阻止我拒絕他繼續當我父親。我跟他們斷絕親人關係並不是假話。哪怕他們真跟我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想認他們。”
“我知道,他們傷你太深。我也很想讓他們不是你的親人。”顧爭渡摟著伊曼,下巴摞在她的腦瓜頂,親昵地蹭了蹭說:“乖,彆想太多,隻是個小檢測。”
伊曼悶悶地說:“希望我是彆的血型。”
顧爭渡自然也是這樣希望,這樣伊曼能夠少去許多麻煩。
今天陸師長特意叫他過去聊天,把許多沒有公開的調查事宜跟他坦誠布公。伊大富涉及的水比想象的還要深,他不喜歡他的小姑娘被牽累。
伊曼走在前麵,顧爭渡在後麵,看著她嬌小的一個人,脊梁骨挺的溜直,骨子裡的不屈和堅韌,在伊大富身上絕對看不到的。
就這麼一眼,顧爭渡就認定了結果。
部隊醫院檢驗室辦公室,裡麵一個十歲出頭的胖丫頭渾身一包勁兒,不停地蹬著壓製她的人。
她嗓門洪亮,走廊上都是她的聲音叫嚷著:“不要抽血,抽血會死人,我不要死啊!”
伊曼原本有點低落的心,被她一鬨消失不少。
顧爭渡跟伊曼倆人站在門口看熱鬨,胖丫頭折騰的全身上下都是紅的。她媽跟她姥姥兩個人按不住她,上班的兩個護士也加入其中,就為了紮一下采血。
“哎喲我的祖宗啊,怎麼能蹬醫生呢。”她姥姥愁的不行,老太太折騰半天大汗淋漓。看到顧爭渡站在一旁仿佛看到救星,忙說:“乾部同誌啊,幫幫忙吧,幫我們把她按住采血。”
胖丫頭瞬間輪起肉乎乎地拳頭,凶巴巴地對顧爭渡說:“我不要你!你走開!你是打鬼子的!不是打小閨女的!”
伊曼一下笑了,走上前從後麵抱住胖丫頭,給顧爭渡使了個眼色。
顧爭渡過來幫忙,他力氣大,胖丫頭不是他的對手。很快采了血,胖丫頭氣呼呼地坐在檢查床上跟她媽說:“我晚上不吃飯了!”
她媽說:“那餅乾你也彆吃了。”
胖丫頭被戳破念頭,氣的下床就要走。
她姥姥跟伊曼和顧爭渡說:“謝謝啊,我孫女腳老是抽筋,我擔心她缺鈣,她營養不好。謝謝,我們走了。”
伊曼:“...”胖成那樣還營養不好啊。
得,是個講究人家。
輪到伊曼采血,顧爭渡湊到耳邊說:“要抱抱?”
伊曼推開他,把手伸過去。
驗血需要一個鐘頭。
伊曼和顧爭渡兩人找到醫院的圖書館,坐著看會書,時間很快就過去。
重新回到檢驗辦公室,顧爭渡說:“緊張的話,深呼吸三下。”
伊曼說:“沒什麼好緊張的,對我來說都一樣。”
顧爭渡率先進到辦公室,拿到報告單和伊曼並排站在一起:“準備好了嗎?”
伊曼點頭:“翻過來吧。”
顧爭渡把報告單翻過來,上麵寫著一個單調的字母:“A。”
這是什麼隱藏劇情,居然還能這樣?!
伊曼要不淡定了。
顧爭渡欣喜地說:“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是你的家人。能生出你這樣孩子的人,怎麼可能自私、勢力、反/動。”
伊曼喃喃地說:“兩個B生不出A的...我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
這樣的結果,在伊曼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得打個電話跟那邊說一聲。”顧爭渡把報告單拿在手裡,詢問:“可以寄過去麼?我想應該對伊大富的調查有很大的幫助。”
伊曼說:“當然可以,我隻要知道結果就好。”
顧爭渡收好報告單,陪著伊曼往招待所去。
聶培芬知道他們要去驗血,還在招待所裡等著。
見到他們倆表情輕鬆的回來,讓他們進到房間裡問:“怎麼樣?”
顧爭渡把報告單拿出來遞給她。
聶培芬看完,激動地說:“這可太好了!他們犯得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安心在這裡過日子。剩下的事情他們會調查。”
伊曼抿唇說:“那...我的親生父母到底在什麼地方呢。”這話不光是她自己問,也是為了原主問。可憐的原主被他們害了性命,總得要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這話說完,房間裡安靜許久。
顧爭渡環著伊曼,伊曼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說:“彆擔心,伊大富那邊一定會有線索。目前考慮的是,他們從頭到尾就不是你的父母,還是中途換人。”
伊曼細思極恐,她小手捏著拳頭,堅定地說:“一定是中途換人。我記得我小時候,他們對我很好,就跟咱媽對我一樣疼愛。他們給我買了許多衣服和玩具,有時間就會帶我到市裡公園玩...後來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記不清楚,那時候我太小了。”
這些都是原主兒時的記憶,夢境裡也表現出來過。
聶培芬在一邊說:“有可能是你太小記不住,也有可能是你受到過刺激,使那段不好的記憶隱藏在潛意識當中。”
顧爭渡也說:“既然是中途換人,那更好辦。總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
伊曼真心實意地說:“希望我親生爸媽沒事。”
更希望這輩子有再次相逢的緣分。
聶培芬和顧爭渡沒說,伊曼也能猜到其中涉及的敵特勢力。她的父母不知為何被卷入其中,這些年過去,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聶培芬罵道:“就這樣他還有臉跟你談父女之情,還想讓顧家插手他的案子。這不是要把咱們全都卷進去。”
顧爭渡沒看到信,伊曼正好帶在身上,就把信拿給他看。
顧爭渡看望,嗤笑地說:“一點誠意都沒有。這麼多年,看來是真沒在你身上下一點功夫。現在知道找‘顧太太’,早乾什麼了。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聶培芬眉毛一立:“不能便宜他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