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少站著說話不腰疼。”顧爭渡小聲叭叭道:“你怎麼會去南關嶺?”

陸田說:“跟那邊的教育局交流學習半個月。我正好過去看看乾媽,我想她了。隨便幫乾媽一起跟你家列祖列宗叨咕叨咕你的個人問題。”

盧崇文從廚房端來一碗剁椒,她家裡吃飯都是這樣湊合,想吃的好點奈何沒那個手藝:“我倒是瞅著文工團的幾個丫頭不錯,模樣好,覺悟高,屬於部隊人員,也能理解你的工作。”

顧爭渡敏銳地問:“是不是給我看好了誰?”趕鴨子似得讓他去參加聯誼會,裡頭肯定有什麼。

盧崇文拉著椅子坐下說:“誰給你安排,你自己去爭取。”

顧爭渡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說話間,外麵再次傳來敲門聲,陸登從外麵回來了。

陸田跑過去開門,陸登站在門口把身上的雪抖落乾淨,跺著腳進了家門。

剛進門,他就感受到屋裡顧爭渡散發出來的幽怨氣息。他又看到桌麵上的三道酸菜,轉頭就要走:“對了,還有個資料沒上交,我回去弄弄。”

顧爭渡這麼好的人,怎麼能讓他溜走。與其自己享受炮火,不如大家一起開心。

顧爭渡陰惻惻地說:“燈兒,你上次不是說要相親麼?怎麼樣,對方看上你了沒?”

陸登是在陸牧洋某次登陸作戰那天出生,為了紀念成功登陸,就單名一個“登”。

本是有美好祝願的名字,顧爭渡非要歪著叫一個“燈兒”,小時候不少人都以為陸登大名叫“路燈”。

小時候陸登還應激應激,大了乾脆脫敏了。隨便顧爭渡怎麼叫吧,能刺激到我算你贏。

陸登說:“人家沒瞧上我,我能怎麼辦。”

顧爭渡嗤笑說:“真沒看上?”

麵對催婚,顧爭渡有他的石頭心腸,見誰都板著臉,拒絕拒絕再拒絕。

陸登有他的毛病,經常訓練完衣服不換直接相親,姑娘們誰能受得了那種酸爽味道。

陸田還在邊上不嫌事大地說:“那正好,你倆結伴去參加聯誼會得了。”

陸登討人嫌地說:“輕重緩急要分清,此人過完年就三十,刻不容緩。你哥我還能再挺兩年。”

盧崇文從廚房裡出來,認同地說:“對,你的任務就是把小渡送到大禮堂,然後在門口看著他,不許他一個人出來。”

陸登哭喪著臉說:“他什麼身手,我可攔不住他啊。”

盧崇文說:“攔不住也得攔,要不然彆回來過年。”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

等吃完飯,顧爭渡從樓上下來。

陸登拍拍顧爭渡的肩膀說:“老顧,今年事態比往年還要嚴峻,不然你就從了吧。男人嘛,總有結婚的一天,忍忍就過去了。”

顧爭渡站在路邊,如同挺拔的白楊樹,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嘴裡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要不是你在邊上添油加醋能這樣?再廢話,我讓你就剩個包裝袋。”

陸登雙腿馬上並攏,防止顧爭渡辣手摧蛋:“彆啊,我跟你一夥的,大不了我守正門你從後門走唄,多大的事。”

顧爭渡拍拍他的肩膀:“有這個覺悟就好,要不然我還得動手敲暈你。”

陸登後脖頸發涼,冷颼颼地目送顧爭渡離開。

*

“李大花真不乾好事,介紹的什麼人!我著急去給人家下聘,沒來得及看男方什麼樣,要是知道那麼磕磣,我可不能讓你去。”

王嬸子還為那天的事跟伊曼道歉,後來聽譚廣德說了那個男知青的性子,真不是個好人選。

“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伊曼笑了笑,沒耽誤手上的功夫。

她正在做茴香豆。

譚廣德是紹興人,就喜歡吃用煤爐小火焐出來的茴香豆,總說有家鄉的味道。

伊曼有耐心焐豆,得了空來到王笈鈴家裡教她做。

“想吃勁道的不用泡發,想吃軟的泡四個小時。”伊曼慢燉著黃豆,料汁靠乾,豆子顏色特彆光亮。

“色真漂亮,當真一滴油不用放。”王笈鈴在邊上打下手,幫忙攪著黃豆。

“對,就這樣輕輕來。”

伊曼站起來活動脖子,側過頭正好對上王嬸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伊曼疑惑地說:“嬸兒,咱有什麼話你跟我直說。”

王嬸子前些天在外頭走動,聽到些風言風語。本覺得伊曼眼下不好過,不想給她增加思想包袱,到底忍不住提醒說:“說到你哥和你姐,他們倆不像是能好的樣子。”

伊曼跟王笈鈴都在地上做茴香豆,王嬸子坐在炕沿上。王笈鈴停住手,忿忿地說:“他倆路上錢不夠花還是遇到有人為難了?”

伊曼似乎猜到什麼事了,她舉報信交出去有半個月了,總得有點水花出來。

王嬸子往窗戶外麵看了看說:“咱們關上門說,你們彆往外麵傳。”

王笈鈴說:“娘,你快說,他們越不好我越高興。”

伊曼也說:“你放心,我絕對跟我爸媽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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