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王嬸子要的就是這句話,她隻想提醒伊曼,並不想管那倆老的。

“前些天那家公爹是縣公安局的。知道我是南關嶺的人,跟我說咱們南關嶺出了件大事,有人偽造機關文件要出逃海外,目前正在抓捕呢。他也是喝酒跟我說了兩句,後來我再怎麼問,他就不說了。”

王笈鈴激動地抓著伊曼的手腕說:“一定是他倆!咱們村隻有他倆四處說要出國享福,我還說他們的成分怎麼能出去,原來是偽造的文件!好大的膽子啊。”

王嬸子又說:“小曼啊,你爸跟咱村裡的幾個媒婆都打了招呼,說要給你快快找人家,你說是不是他也聽見什麼風聲了?”

“他沒這個本事。”

伊曼嗤笑著說:“他要有那個本事就跟我哥和我姐一起出去了。八成是看家裡沒錢沒糧,想把我賣錢。”

王嬸子氣憤地說:“我跟我那幾個老姐妹說了,讓她們彆見錢眼開什麼人都給你介紹,你的婚事我做主牽線。”

伊曼感激地說:“嬸兒,我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

王嬸子伸手摸摸伊曼的頭,感慨地說:“你要是我閨女就好了,我要有你這麼好的閨女,做夢都要樂醒了。”

王笈鈴假裝吃醋說:“原來你惦記著小曼呢,你說我哪裡不好,我堅決不該。”

王嬸子指著煤爐說:“就衝你談個對象聽說人家想念茴香豆,就拉著小曼幫你做。不光費她的功夫,冬日裡煤炭不要錢?我都沒跟你急眼,你先跟我嚷嚷上了。晚上讓你睡炕梢,凍死你個小癟犢子。”

她們在屋子裡說說笑笑,伊曼到了差不多的時間,把早就編好的笸籮端在手上:“我得去大隊部換糧去了。”

王笈鈴還要攪黃豆,沒陪伊曼去。

伊曼去到大隊部會計那,用兩個新編的笸籮換了二斤地瓜麵。然後進到白主任的辦公室,把昨晚就著洋蠟頭寫的文章裝好信封,讓白主任幫忙郵寄。

出了門,走廊上看到一個熟人。

聶培芬剛好從劉書記的辦公室出來,見到伊曼笑盈盈地站在幾步開外跟她打招呼,快步走過去說:“總算見到你了,還想著請你到我家做客呢。”

不等伊曼說,聶培芬又說:“家裡好多橘子吃不完,你去拿一些回去,就當做我給你的謝禮。”

“你都請我吃飯了,我哪裡好意思要你的橘子。”伊曼客氣地說:“聶阿姨,你找我是不是還有彆的事?”

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親切,伊曼試著地問:“想要笸籮?”

她編笸籮又紮實又漂亮,拿出去能比彆人多賣五角錢。換成工分也能比彆人多一工分。日積月累,也不少。有識貨的人專門搶著要她的笸籮呢。

聶培芬哪裡是要笸籮,是惦記著人家小姑娘呢。

她好說歹說讓伊曼跟著回家烤火,伊曼看她不像有壞心眼,就跟著過去。

聶家的老宅是正兒八經祖上傳下來的,三進三出的大院,裡麵還有棵上百年的梧桐樹。

待客的地方是側麵的堂屋,門上懸掛著某位大領導親筆書寫的“戎武之家”的牌匾。

聶培芬說吃橘子,還真拿出橘子用爐子烤著。

伊曼拿著小棍慢慢撥弄著橘子,茶幾上還放著熱騰騰的咖啡。

聶培芬講究這個,咖啡杯成套又講究,下麵還墊著格子布。

堂屋朝向好,大門敞開也沒有北風往裡吹。在咖啡的香味裡,麵對著百年梧桐樹,安逸又寧靜。

聶家書香門第的大家族,祖宅裡也透著隱隱的威嚴和沉重。

伊曼撥弄完橘子,端起咖啡杯聞了聞咖啡豆的香味,然後輕輕抿了口。

聶培芬還擔心她喝不慣苦咖啡,不少人還沒接觸過這種東西,喝下去都跟喝苦湯藥似得。

“怎麼樣?”聶培芬問。

伊曼笑著說:“好喝,口感和香氣都很合我的口味。”

“我也喜歡比較醇厚的香味,沒想到咱們倆不光有緣分,口味也一樣。”

聶培芬笑意滿滿地說:“對了,好姑娘,其實你上次替我抓小偷,我一直想給你一份謝禮,希望你能夠收下。”

伊曼放下咖啡杯,小手連連擺動:“真不用了,現在已經很好,不然我會有心理負擔的。”

聶培芬拉開茶幾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伊曼麵前說:“這是我兒子顧爭渡,上次你倆通過電話。你瞧瞧我兒子的體格和樣貌...這樣的謝禮你覺得你會有心理負擔麼?”

“顧爭渡?”

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伊曼低下頭,用手挽著耳鬢落下來的頭發,細細看著照片上的男人。

穿著軍裝的男人意氣風發的站在部隊門口,劍眉星眸、玉樹臨風,小眼神還桀驁不馴的。

伊曼的心臟陡然開始咚咚咚地猛跳,這樣的盛顏配上大名鼎鼎的“顧爭渡”三個字,她還有什麼想不到的呢?

這不就是她在《小城愛情故事》當中看到過的比男主角都要受到讀者喜歡,並在國內最受歡迎人物排行榜上,獨占鼇頭的傳說級男配麼!

“怎麼樣?”

伊曼咽了咽吐沫,鬼迷日眼地說:“這位哥哥,我曾見過。”

聶培芬見小姑娘成功咬鉤,笑著把手按在照片上,追問:“那你覺得這樣的禮物收下來,你會有心理負擔麼?”

伊曼恍然大悟,這位阿姨是要給她做媒啊。

她端坐著小身板,細聲細氣地說:“阿姨,我這樣厚臉皮的人,怎麼會有心理負擔呢。您給出的東西,可不能往回拿呀。”

說著,小手壓在照片上暗暗較勁,不讓聶培芬將照片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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