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笈鈴聽到這話,嘴張的老大。王嬸子趕忙捂著她的嘴,貼在鐵門上繼續聽。
“親家?什麼親家?”不光她們有疑惑,郝春麗也有疑惑,怎麼伊大富出了趟門,她還多出一門親戚。
伊大富把口袋扔到地上,郝春麗接過手,連拖帶拽往屋裡弄。
伊大富掏出沒開封的紅雙喜香煙,拿給郝春麗嘚瑟:“這回咱們可算是釣到一條大魚。你看我到他們家還沒開口,就把香煙給我了。對我恭敬客氣不說,主動開口要給咱們家這個數的彩禮。”
伊大富伸出五根手指頭晃了晃,郝春麗心急地說:“你說的到底是誰家?”
伊大富拆開紅雙喜,不急不緩地說:“村西頭不是有個傻子,整日在池塘附近轉悠嗎?就是他們家。”
“...大樹?一定是大書,他整天圍著伊曼轉悠,笑的滲人。”
王笈鈴隔著牆聽的一清二楚,氣得跺腳:“他豈止是傻子,是又瘋又傻。”
王嬸子捂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免得驚動隔壁。拉著王笈鈴坐在板凳上,母女二人繼續聽牆角。
“他們家的錢不都給傻子看病了麼?”郝春麗等不回來伊曼,隻能自己做飯。拿著水瓢舀出半瓢苞米麵,晚上打算做苞米糊糊喝。
伊大富笑道:“你知道個屁。他爺爺原先是屠戶,到現在殺年豬都要請他爺爺宰豬王。家裡悶聲發財,肥得流油,隔三差五吃豬肉。他們都疼大樹,知道大樹的病症治不好,就想讓他給老許家留個種。”
郝春麗問:“該不會是大樹的瘋病越來越嚴重,在村裡花錢也娶不到媳婦吧?”
“不但瘋,還狂躁。天天半夜鬨騰人,家裡的東西都被他砸個遍。”
伊大富深深吸上一口煙,瞧著郝春麗抱柴火也不幫忙,自顧自地說:“情況人家也沒隱瞞,都跟我說清楚。也告訴我,大樹這樣的人守不住媳婦,所以...大樹一家的意思是隻要種不留人。”
“啊?”
郝春麗眼珠子一轉說:“難不成給他們生了孩子以後,還把人退回來?我跟你說,彩禮給了我我絕對不會還回去,那個小妖精要是被人退回來,我也不會養活她。”
“婦道人家真是心慈手軟。”伊大富笑的很陰沉:“人家給了彩禮怎麼會要回去,都生了孩子怎麼也說不過去。”
“那他們什麼意思?”
伊大富吸掉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扔到地上碾了一腳說:“他家走南闖北幫人殺豬認識不少娶不上媳婦的,跟我說了,等生完孩子把伊曼給隔壁村的老瘸子。老瘸子給的彩禮,到時候我們兩家人一人一半...”
*
伊曼剛從聶培芬的祖宅裡出來,遇上氣喘籲籲找來的王笈鈴和王嬸子。
聶培芬還在門口送人,見狀又把她們請到屋裡。
“上回你說你爹就是個人販子,我還沒當真,誰家嫁閨女不要彩禮,這都是明麵上的規矩。”
王嬸子怒不可恕地說:“哪裡想到他這般齷齪,好好的閨女要嫁兩家人,我活這麼大一把年紀沒見過這樣無恥的爹。”
母女二人幫剛剛聽到的話跟伊曼說了,本想著避著聶培芬,伊曼讓她們當著聶培芬的麵說。
家裡這些亂遭事藏也藏不住,伊曼就是很替原主不值。明明跟伊金和伊秋月一樣都是伊大富和郝春麗的孩子,為什麼偏要對她如此不公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入火坑,生個孩子有仇?
聶培芬耳根子清淨多年,如此炸裂的事震撼她的三觀。她憐惜伊曼,這麼好的孩子怎麼生到那樣的狼窩裡去了。
“咱們相處一下午,我在心裡把你當做我的兒媳婦。剛才說的話還當真,我不會讓你在火坑裡待著,咱們眼下得想想辦法,讓你離開這裡。”
王嬸子和王笈鈴相互交換一個眼神,並不知道伊曼竟自己找好了人家。這還不是一般的人家,說是深宅大院也不為過。
王嬸子後知後覺,對上吳婆婆說的情況,猜測到原來吳婆婆介紹的就是他們家,這可不是巧了,這就是緣分。
王笈鈴本是氣憤伊曼的遭遇,她年紀輕沒經過事,路上邊走邊哭,不知道怎麼幫伊曼。知道伊曼有聶培芬這樣的重量級的人物幫襯,心裡鬆口氣。
她憤怒地說:“那也不能平白放過她爹娘,他們這是在迫害小曼。”
伊曼不怒反笑地說:“早就知道他們還會算計我,他們既然不念親情,就彆怪我六親不認。”
聶培芬見她心裡有了主意說:“我會全力支持你。你要是想對付他們,我也願意幫你。”
王嬸子和王笈鈴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也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