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傅在他厚實的背後看了看,忽然發問:“你怎麼看不上我閨女二丫呢?”
胖廚子頭也不抬,邊撈邊說:“她老搶我豬頭肉,我倆要是在一起,豬頭肉都不夠吃。”
李師傅:“......”
*
陸田回家的時候嚇一跳,鐘玖冉居然在她家坐著。
要知道,當初鐘玖冉沒少寫情書讓她給顧爭渡送去,麻煩死了。
可兩家爺爺奶奶關係好,老一輩的革命工作者,也不好把臉皮撕破,陸田就整日躲著她。當然躲著她的不光是陸田一人,連著陸登和顧爭渡本人也躲著。
“你、你倆乾什麼呢?”陸田警惕地看看鐘玖冉的手,沒發現有任何傷害性武器。
伊曼拉著陸田坐下,彆一驚一乍的。鐘玖冉這個人經過一下午的相處,感覺是個直率的性格。哪怕長相偏婉約,可性情其實與陸田還有點像。
就從她見麵坦白自己曾經喜歡過顧爭渡這一點上,伊曼還是滿欣賞的。喜歡誰並不是錯誤,主要是看自己如何把握這份情感和理智。
經過大字報這件事,伊曼乾脆的認為鐘玖冉與葉鬱英倆人像是黑與白的兩端,一個是放任自己的嫉妒心和惡意,一個是保持純粹的情感,不忘初心。
鐘玖冉剛知道李師傅跟伊曼說了什麼,她微微頷首說:“原來他跟你說的是這個。”
陸田氣的頭發都要立起來,她一直在學校,還不知道家屬村鬨出這樣的醜事。她媽當了多年的婦委會會長,膽子這麼大的葉鬱英實屬第一人。
“不行,我還是想要薅她頭發。”陸田氣憤地站起來說:“上回就不應該給她臉麵,讓她得寸進尺,還以為你是好欺負的,呸,什麼玩意。”
鐘玖冉皺著眉頭說:“她的目的是什麼?”
伊曼無語地說:“曝光我的成分就是不想讓我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我跟她並沒有來往。”
陸田說:“李師傅不是說嫉妒你麼?說不定就是愛而不得,見顧哥跟你處對象,她怨恨你。”
鐘玖冉這時說:“其實知道顧爭渡有對象以後,我第一反應也是有點嫉妒你。特彆是想見見你,看我自己差到哪了。”
她特彆誠懇地說:“你彆介意啊,當時真的想要衝上去把你給撕了。後來看你那麼勇敢的站出來承認自己,還把事情解決了,我真的崇拜你。雖然我是舞蹈演員,但每次麵對突發狀況都不能很好的解決,要不然也不會退役當老師。要是我遇到那樣的事情,肯定就被她得逞了。”
“哎喲,您這個思想覺悟也不低呀。”陸田直到現在才鬆下一口氣,要是鐘玖冉像葉鬱英那樣糾纏不休,還真是難以處理。
伊曼抿抿唇說:“我沒你想的那麼好。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心裡一直憋著氣呢。”
說話的功夫,門外傳來敲門聲。
陸田從沙發上起來,跑過去開門。
第一眼見到顧爭渡,脫口而出:“沒用的玩意兒。”
顧爭渡:“......”
他將將在關門的瞬間,伸腳把門給掩住了。
“有話咱們好好說行不行?”顧爭渡推門進到客廳,看到伊曼和鐘玖冉坐在一起,眼皮子陡然跳了一下,他喉結動了動,瞅著伊曼說:“生氣了?”
鐘玖冉皺著眉,雙手交叉在胸前質問他:“你平時忙歸忙,怎麼能讓小曼一個人經曆這些呢。你不知道那個葉鬱英有多壞。”
顧爭渡沒想到鐘玖冉說的是這個,納悶地看向伊曼。
伊曼掏出手帕給他,讓他擦擦額角上的汗,估計著急趕來,在路上知道大字報的事更加心急。
伊曼對顧爭渡說:“你也彆急,咱們有話慢慢說。”
顧爭渡擦擦汗,順手把伊曼的手帕揣到自己兜裡。
陸田和鐘玖冉倆人酸著一張臉看著他。
伊曼抿抿唇笑著說:“先坐下。”
她們仨坐在沙發上,顧爭渡坐在小板凳上對著她們。伊曼在中間,把大字報的事簡單明了的跟顧爭渡說了一遍。
鐘玖冉在邊上作為補充,把當時幫腔的人模樣記了下來。陸田主要負責在邊上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顧爭渡辦事有效率,她們說完,他乾脆地說:“我會親自把她過來的手續和個人資料查一遍。”
陸田說:“為什麼不直接去警告她?她在暗處做事還以為咱們都不知道,蒙在鼓裡。”
想到昨天夜裡,葉鬱英在她家樓下陰鬱的望著窗戶,陸田都覺得害怕。
她是大院子女,膽量比一般人都大,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讓她膽怯的眼神。今天白天她還在反思,怎麼自己會懼怕那樣的女人,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什麼背景,有什麼可怕的。
結果事實很快證明,並不是身份背景造成的恐懼,而是葉鬱英本身陰險,比起堂堂正正,似乎更喜歡在背地裡害人。
伊曼能明白顧爭渡要去查葉鬱英的原因。她在部隊都敢把事情鬨的這麼大,在原籍地肯定不會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隻要她不安分,就能對付她。
顧爭渡把事情攬下來,說的差不多了,陸田要跟鐘玖冉一起到學校去。鐘玖冉還沒有正式入職,她帶著認認路認認人。
“那我們也出門。”顧爭渡站起來,從褲兜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伊曼說:“結婚報告批準了,批的婚房就在樓上,你要不要看看?”
“看。”伊曼激動地站起來,高興地說:“這麼快就分好啦?我還以為要等好久。”
顧爭渡笑著說:“這還不久?最好當天批下來。”
他站在門口等伊曼,伊曼不需要換衣服,直接上樓到了四樓。
顧爭渡推開門,看到跟陸田家裡一模一樣的兩室格局。其中書架、沙發都是一樣的標準配置。
兩個房間裡都有雙人床,一個作為主臥、一個是客臥。
伊曼倒是覺得常年沒什麼人過來住,還不如做成書房,顧爭渡工作忙的時候就能在家裡辦公,她也能在裡麵學習。
雖然現在是高中學曆,以後她還是想要考大學的。不過這事不著急,先穩定下來再說。
“回頭我就讓人把床搬走。”顧爭渡說:“你看看還缺什麼家具,等到禮拜日我休息,咱倆一起去買回來。”
伊曼想了想說:“書架可以挪到小房間,再來一套桌椅。對,還要有窗簾。客廳、臥室都要有。咱們的房間需要一個床頭櫃,還有梳妝台。”
伊曼說的很認真,顧爭渡聽出味來了。
咱們的房間。
這話多美好。
擴充一下就是咱們一起鑽被窩的房間。
“你笑什麼?”伊曼看好房子,覺得沒太多需要布置的地方,轉過頭挽了挽頭發,正要繼續問,誰知落入一個炙熱的懷抱。
......
顧爭渡的吻跟他的人一樣,很有侵占性。
伊曼紅著小臉推開他,埋怨地說:“又要紅好久。”
顧爭渡饞的慌,日子還沒定下來,先得越嘗味道越心癢。聞言就說:“處對象都要去防空洞溜達一圈,你——”
“不去。”伊曼往他胸口捶了一下,氣惱地說:“不是看婚房呢,我跟你說正經的。”
“好好好,正經,我馬上正經給你看。”顧爭渡握住伊曼的手,拉過她又啄了下小嘴:“現在開始正經。”
伊曼被他逗笑了,氣也氣不起來。
定下需要購買的家具,倆人回到三樓,顧爭渡催促著伊曼換衣服:“就把你做的漂漂亮亮的百褶裙穿上,舞會沒機會,現在穿正好。”
“這是要乾什麼去?”伊曼好奇地說。
顧爭渡說:“你猜。”
伊曼猜不到,掐了他胳膊一把。顧爭渡的胳膊跟鐵做的一樣,根本掐不動。他就杵著胳膊讓她掐,掐了兩下,伊曼放棄了。
“吃好吃的去。”顧爭渡笑著說:“穿好裙子過來換鞋。”
顧爭渡貓腰在鞋櫃裡找出他送給伊曼的紅皮鞋,剛拿出來,想了想又放進去。
不行,他不想讓太多人看他的小姑娘。
轉而又想,他的小姑娘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
怎麼處個對象還把封建糟粕給處出來了?
於是又把紅皮鞋板板正正地放在穿鞋凳邊上。
他在這裡天人交戰,伊曼在屋裡換好百褶裙,又把頭發梳了一遍。
梳完頭,她掐著發梢出來找顧爭渡:“我的手帕呢?”
顧爭渡捂著兜說:“不知道。”
伊曼瞪著他,一秒、兩秒、三秒...
顧爭渡把手帕掏出來擦了擦鼻子。
伊曼要氣死了,把麻花辮往肩膀後麵一甩就要來撓他。
這對顧爭渡來說,不過就是小貓撓癢癢。貓氣的夠嗆,人開心呀。
最後他把伊曼抱到沙發上,圈著她小心地問:“慶祝你三等功的飯,劉家橋分骨醬肘子吃不吃?”
伊曼氣鼓鼓地說:“吃。”跟誰置氣也不能跟飯置氣啊。
顧爭渡噗呲笑出聲,從另外的兜裡掏出一根寶藍色的綢帶送到伊曼手裡:“藏好了,好不容易從那幫女乾部手裡搶過來的。”
伊曼低下頭,撫摸著絲綢彩帶,真是美極了。
她忍不住說:“你也不怕她們撓你。”
“國家乾部不撓人,你可彆被陸小田帶歪了。”顧爭渡坐正身子,掀開後背的衣服:“再說,誰能有你會撓啊,瞅我這後背,你往這邊——”
“流氓,誰撓你後背!”伊曼小臉陡然紅了,一個巴掌拍到精悍的後背上,好大一聲脆響。
“欸,疼。摸摸,是不是有手印了?”
顧爭渡的皮一緊,受氣包似得把自己團成一團,指了指左肩下麵的蚊子包說:“上次執行任務在紅樹林裡待久了...我夠不著...”
“對不起哦。”
伊曼弱弱地說了句:“那咱們還去劉家橋分骨醬肘子麼?”
這道歉夠走心的哈。
顧爭渡真樂了:“走走走,咱馬上就去,爭取讓你在半個小時內吃到嘴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