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EP28:缸中之腦 我懷疑他其實已經……(2 / 2)

守秘人的話沒說完,就被那邊的宮野打斷了,北小路真晝抱著日記本站起來,完全無視了守秘人的最後嘗試,跑到宮野身邊。

“你發現什麼了?”

“這應該是你弟弟兩個月前使用的手機,但裡麵的聯絡人隻有你,也幾乎沒有其他的信息,也就是說……”宮野誌保合上電腦,抬起頭來,“這就是專門用來跟你聯絡的。你確定你弟弟沒問題?”

如果是剛才,北小路真晝肯定要信誓旦旦地說肯定沒問題,那可是黃昏先生啊,FBI的潛入搜查官,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但現在他摸了摸臉,也不是很確定了。

麵對宮野有點疑惑的眼神,他把厚厚的日記本遞出去,翻到了最後幾頁,裡麵除了一些潦草到讓人覺得日記本的主人精神不太好的文字外,還有幾張去往附近島嶼的船票。

這幾頁是這麼寫的:

[8月22日]

[我終於抵達了阿卡姆小鎮,這就是“不死”的線索存在的地方。跟阿裡高特說的一樣,這是一座混亂、糜爛並讓人厭惡的城市,我每時每刻都想將它摧毀,就像當初我們對那個組織做的一樣。但現在的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現在還不是放縱的時候,我要先找到老湯姆,隻有他才知道通往不死的道路。]

[8月29日]

[哥哥打電話來,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在電話裡咳了很久,還說讓我不要擔心。我知道他就要死了,就跟組織的那些人走向一樣的結局。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絕不接受。]

[9月1日]

[老湯姆早就失蹤了,但沒關係,我知道他還在這裡。我在酒館找了份服務生的工作,順便打探情報。]

[9月12日]

[我找到他了,他果然還在阿卡姆,不過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我需要找個時間跟蹤他。]

[9月23日]

[不存在真正的不死者?那怎麼可能!]

[PS:那邊沒信號,哥哥打電話過來都沒接到,但也沒想好應該怎麼跟他解釋,等研究完成的時候再說好了。哥哥是那麼善良的人,能接受我現在做的是嗎?]

[9月24日]

[今晚回去的時候跟哥哥聯絡好了,老湯姆說過他一定能做出結果來的,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去找他背後的那個組織……]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厚厚一本,前麵都是各種零碎的東西和回憶,甚至穿插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符號,北小路真晝匆匆掃過幾眼就覺得自己的SAN值正在報警,乾脆就全部略過沒看了。

宮野誌保摸著日記本的厚度,意識到他是直接從後麵開始看的,在讀完日記後問他:“你跟你弟弟關係很好?”

“應該?應該是吧。”北小路真晝不確定地說。他當時忘了,根本沒在背景裡寫這事,而且現在弟弟變成了黃昏先生……

這話在宮野誌保聽來就是另一個意思了,她把日記本還給北小路真晝,腦海裡已經呈現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幸村兄弟兩人本身都是某個組織的實驗品,這個組織是否跟烏丸集團有關還有待商榷,不過它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幸村兄弟摧毀了那個組織,並且開始了新的生活,但哥哥的身體早就不容樂觀,正在一天天變得衰弱下去。

他對過去的記憶漸漸模糊、也忘記了跟弟弟相處的時光,證據就是他在看到日記本前半段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也完全沒有觸動——更有可能的是,現在的幸村明很有可能是誕生在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

為了讓哥哥能活下去,幸村夕瞞著幸村明走上了尋找長生不老藥的道路……但是,他應該對哥哥真正的情況一無所知。

等等——

宮野誌保忽然想通了一點,那就是之前的說法全都是幸村明的視角,不管是毀滅組織、還是弟弟的事,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說的組織本來就是烏丸集團,這個組織也沒有被毀滅!

真相是幸村明被組織洗腦,繼續為組織工作,就是為了能讓弟弟繼續平靜地生活下去!

要問什麼她會這麼猜,因為她和姐姐也是這樣的啊!要不是為了姐姐宮野明美,她根本就不會留在這個組織裡啊!

“幸村……”她低聲自語。

“嗯?”北小路真晝看她走神很久,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地獄小姐,起床啦!事情已經大致清楚了,我弟弟跑到這附近的某座小島上研究長生不老藥,為一個遲早要死的人儘心儘力……”

“……”你就一點觸動的情緒都沒有嗎,幸村。

“不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了,接下來我們得去從最終反派的手裡把我倒黴的弟弟救出來。不過,在走之前,讓我們看看手提箱裡有什麼。”

北小路真晝說著熟練地開鎖,打開了那個手提箱——隻要在守秘人說話之前使用開鎖技能就算成功!

嗯,這裡麵的是……

黑色封麵的古老書籍,上麵寫著些完全看不懂的文字;不認識的礦石和零零碎碎的骨頭穿起來的飾品;裝在小瓶子裡的半凝固的血液樣本,從鮮紅色到暗黑色不等;一張濺血的造型怪異的黑色鳥嘴麵具,還有上麵刻著相似符號的石板;最後還有槍以及裝在信封裡的黑色藥片。

北小路真晝對著這堆東西沉默良久,特彆是那堆書籍上麵還有非常明顯的血跡,半晌他拎起最上麵的一本打印出來的書,發現目錄上麵寫著《如何精準完美地將人類的大腦取出》《意識和軀體的獨立性研究》……

草啊!這裡為什麼會有米·戈!幸村夕是想把他哥哥做成腦罐是嗎?

北小路真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緩慢地轉頭,從善如流地對宮野誌保修改了剛才的說辭:“我們去從我弟弟手裡把倒黴的科學家救出來。”

宮野誌保微微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北小路真晝想,這應該怎麼解釋,他一點都不了解,隻是在跑團遊戲裡見多了這玩意,想來想去他還是用了最通俗的說法:

“如果你聽說過‘缸中之腦’的話,應該就能理解這裡寫的是什麼東西,簡單來說就是讓人類的大腦被活著取出來放到一個容器裡……並且能夠以這樣的形態繼續存活。”

聽起來就很科幻吧!但克蘇魯神話就是這樣的!

宮野誌保:“……”

她想到了很多東西,又看向那邊的日記本,問北小路真晝:“你對這些東西很了解?”

北小路真晝點點頭:“是啊,這種東西我(在跑團遊戲裡)已經見過太多,它屬於一種叫做米·戈的族群的技術,不過這份資料都是四年前的了,所以幸村夕應該已經放棄了這條路了吧。”

他繼續去翻箱子裡的東西,全然沒注意到宮野誌保的表情,此時穿著長外套戴著咖啡色圍巾的少女緊咬下唇,重新給伏特加發消息。

宮野誌保:[波本是四年前加入組織的嗎?]

伏特加:[對,不是說了讓你不要繼續查嗎?讓大哥知道你就出不去了。]

宮野誌保:[……]

伏特加意識到了不對,他重新發消息問:[是出什麼事了?]

宮野誌保:[你先不要問琴酒,我懷疑……我懷疑波本其實已經死了。從四年前開始,剛剛加入組織或者還沒加入組織的那個人,就已經不是他了。]

伏特加:[???]

事情進展得太快以至於他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的伏特加已經半隻腳踏進琴酒的門,但現在他緩緩把腳收回去,在找到大哥前他應該先把這混亂的情況給弄清楚再說。

於是他轉頭走到另外的房間,推開門,被組織抓住、目前被懷疑是叛徒的蘇格蘭就在那裡。昏暗的光線裡能看到蘇格蘭身上的血跡,還有地上散落的用過的針筒。

“蘇格蘭。”伏特加知道他醒著。

那個從伏特加進來就一直沒動的青年緩慢地抬起頭來,霧藍色的眼睛幾乎沒有焦距,從門外照進來的燈光往那片渾濁的藍海裡灑落迷離的碎金色。

尚未清醒的意識、扭曲的刺痛、還有混雜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幾個小時前被琴酒打電話叫來的事還清晰地留在記憶裡,諸伏景光看向走進來的人,發現這次不是琴酒,而是伏特加,就說:

“伏特加,組織終於確定我是叛徒,決定把我殺了?”

但伏特加說出來的話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個一向是琴酒跟班、手段殘忍的男人有點猶豫地開口:“蘇格蘭,你曾經跟波本搭檔執行過任務,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這裡為什麼會提到Zero?

諸伏景光的意識一瞬間就清醒過來,又強行讓自己保持理智而冷靜的狀態,他盯著伏特加看,半晌笑了一下,仿佛他確實是那個在組織裡染血的蘇格蘭,而不是警察諸伏景光。

他說:“是嗎?就算我說是……組織會相信我說的話?”

伏特加謹慎而小心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實話他到現在也沒法相信蘇格蘭是臥底,就剛才冰冷又帶著一股狠勁兒的笑容讓他覺得這人天生就應該生活在組織裡,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舉報蘇格蘭是FBI的?你們看看他到底哪裡像是FBI了!

但這事是大哥決定的,他說了不算,所以伏特加隻是回答:“那是大哥要決定的事,你隻要回答……真正的波本有沒有可能已經死了就可以。”

諸伏景光:???

他跟降穀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無比熟悉,當然清楚到目前為止的波本都是他認識的降穀零,但他都混進組織裡四年了,還從沒聽說過這種奇怪的問題!

——什麼叫真正的波本?Zero,就算你想救我出來,也不用這麼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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