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
>>工作四年,即將換老板,求問能不能現在就擊斃神經病同事啊?
“我沒有,”降穀零冷靜地回答,“我跟他不熟,就見過兩麵,所以你現在不打算去救你的朗姆先生?”
“你才是朗姆先生的忠誠下屬,我覺得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根本不需要我救。”阿裡高特維持自己是那位先生派遣的監視者的忠實人設,堅決不先於波本邁出一步。
兩個人是在這裡停住了,但朗姆和北小路真晝也不是聾的,他們看向從上麵下來的人,然後那兩個腦袋停在不遠處,好像是爆發了某種低聲的爭吵。
朗姆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他撲騰兩下,聽到那兩個人在說——
“胡說!你才是朗姆先生最信任的人!沒看到朗姆先生寧死不屈,就算是被打死也不願意把你送給資本家的廢物繼承人嗎?!”
“我跟他沒關係,倒是你,朗姆先生明明懷疑你有二心,卻還是帶你在身邊,甚至來找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是最看重你的。”
“波本!彆裝了!其實你才是最想衝出去救朗姆先生的那個人吧!我就在這裡,絕對不攔著你,你去吧!”
“阿裡高特,你可以去,我也沒攔著你。”
事情哪裡不對勁。朗姆聽到這兩個人沒頭沒尾的談話,終於聽不下去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談話的內容亂七八糟不說,為什麼你們兩個都在那裡隻是看著啊!難道你們真的背叛了嗎?
北小路真晝也滿頭問號,黃昏先生大概是FBI臥底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這倆人現在看起來就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難道就在這個短的時間裡黃昏先生被神經病給傳染了?這就是烏丸集團開發的秘密武器嗎?簡直恐怖如斯!
朗姆的心臟真受不了這場麵,明明他們這邊人多,烏丸真夜要拿他當人質不敢直接動手,為什麼他還要忍受這種聽神經病聊天的痛苦?他喊:“阿裡高特!你還愣著乾什麼?!”
“我來啦,朗姆先生!”阿裡高特蹦蹦跳跳走過去,“但你們不是剛才談妥了,要把波本連組織一塊送給繼承人嗎?”
“……”朗姆吸氣。
談妥個鬼,剛才他就是在等這倆人下來!誰知道被注射了致死藥物的繼承人還能赤手空拳把持槍的保鏢打暈,用柔弱的小說家人設裝了一路,要是讓他知道這是誰教出來的一定先把繼承人的老師給殺了。
阿裡高特往那邊走的時候,降穀零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其實公安的人已經到了,朗姆是秘密前來的,組織其他人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就是後續的處理會有點麻煩,還有這個阿裡高特……
他說自己是那位先生派來的人,這件事也不知真假,但這人在組織裡沒有多少根基,似乎是一直跟著朗姆,要好對付得多。
三步並作兩步往那邊走的阿裡高特停在距離北小路真晝和朗姆兩米遠的地方:“真夜,放下槍吧,我不是說過了嗎,朗姆先生是個好人喲。”
“……”
“還有,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話,地下的東西就要上來了,剛才應該沒把它們都炸死。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事上去再說嘛!”
“……”
“彆忘了,再有兩個小時,你就要死了。”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阿裡高特輕而易舉地從剛才還在威脅朗姆的繼承人手裡拿走了那把槍,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低著頭的北小路真晝反常地沒有說話。
而朗姆拍拍土從地上爬起來,往繼承人身上用力踹了兩腳,剛才的情況讓他相當惱火,現在他終於找到機會來發泄情緒:
“看到你的照片我就認出來了,那位先生到底為什麼想讓你當組織的繼承人?該不會真是喜歡這張臉……”
“……”北小路真晝沒說話,也沒動。
“你那是什麼表情?烏丸真夜,反正你也沒用了,我會找到真正的秘密,不管是你還是他都得死在我前麵,我才是能活到最後的人!”
朗姆看到繼承人沒反應,更加憤怒了,他轉頭從倒地的保鏢那裡翻出一把槍,而站在他背後的阿裡高特說嗯嗯沒錯,已經沒用了,當然要處理掉。
他本來就,從來沒想過,要讓烏丸真夜活著離開這裡。
朗姆帶著滿腔怒火舉槍,根本不用瞄準,地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一點要閃躲的動作都沒有。
從降穀零的角度來看,就好像阿裡高特跟幸村對視說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人催眠了一樣奇怪。
“砰。”
在降穀零的視野裡,阿裡高特拿還冒著煙的槍戳了戳朗姆,這位組織的No.2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再也沒用動靜。
從朗姆在說話的時候,阿裡高特的槍對準的就一直是朗姆本人,而朗姆因為太過放心剛才的局勢沒有察覺到這點,這位“忠誠的下屬”甚至一直在點頭讚同,時不時給朗姆的辱罵插上兩句,相當快活。
——然後,朗姆死了。
很簡單、很輕鬆地就死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而罪魁禍首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就好像他隻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阿裡高特語氣歡樂地說:“完啦,朗姆先生被雇來的保鏢暗殺了,怎麼辦啊……沒辦法,那我隻能給朗姆先生報仇啦,你們說是不是?”
他轉頭看向周圍的保鏢,一個還在昏迷直接被阿裡高特打死,另一個睜大眼睛後退,但他還沒退幾步,額頭上就多了一個代表死亡的血洞。
“誰讓你插手的,波本。”阿裡高特有點不高興地嘖了一聲,看向剛才出手的降穀零。
降穀零一步步往這邊走來,道:“他同伴身上綁著炸彈,這是朗姆的準備之一,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炸死在這裡。阿裡高特,你這是想做什麼?”
現在朗姆死了,目擊者也死了,在場的就隻剩下他們三個。雖然看起來全是組織的人,但實際上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而且再過段時間小鎮的人估計就想到是哪裡出問題要找來了,他們不可能繼續在這裡多待。
阿裡高特張開手臂,深呼吸,用一種非常煽動的語氣開始描述:“波本,你看啊,朗姆先生意外死了,你有朗姆先生的威懾力,你也知道他的人都有哪些,而我知道他的秘密,也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是的,朗姆信任的人,了解朗姆的人,要說誰在給朗姆做事,那肯定是要說波本的。
什麼,阿裡高特?有人關心這個神經病釘子戶?他不是吉祥物嗎?
“就算朗姆死了,也輪不到我們,阿裡高特,你想的太遠了。”降穀零回答。
“你剛才也聽到朗姆先生的話了,那位先生都死了,難道你不心動嗎,波本?現在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彆忘了,剛才朗姆先生死的時候,我拿著槍,你可一點提醒他的動作都沒有。”阿裡高特的臉上是大大的笑容,好像他們兩個人剛才沒胡謅出都是那位先生派來的人一樣。
降穀零,或者說波本看了自己的新同事一會兒,忽然輕笑:“你說的對,這組織的No.2……確實該換人當當了。”
阿裡高特滿意地拍拍手,把朗姆的屍體踹到一邊,然後拽著北小路真晝的頭發把人拉起來。被扯著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他往後看了一眼:“地下的東西要上來了,它們會把這裡的屍體連骨頭渣一起啃噬乾淨。我們走吧,波本先生,還有,既然我們現在是盟友,就不用叫得那麼生疏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響幾乎近在耳邊,從整個防空洞的四麵八方傳來,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阿裡高特就在這樣潮水般的響聲裡說:“我的名字是北小路真晝,剛來琥珀川的時候忘記說了,歡迎來我家,波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