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離奇, 不,很離譜的事情發生了。
被乘務員處罰過和沒處罰過的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看到乘務員拿著大剪子要去教蘇搖鈴做人。
但沒過幾分鐘,乘務員就叫的比誰都慘, 屁滾尿流地用奧運冠軍百米衝刺的速度逃走了。
蘇搖鈴……
已經恐怖到這種地步了嗎?
懷著疑惑, 不解, 又警惕的心情,幾個玩家慢慢走回了2號車廂。
蘇搖鈴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 擺弄著手裡的剪刀, 似乎無事發生。
劉小沙忍不住問:“乘務員剛才是怎麼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乘務員也被她……?
毆打乘務員什麼的也太牛逼了吧?!
他要是有這能力, 還要什麼破車票,直接A出地鐵站了啊!
沒等三人詢問, 蘇搖鈴便直接道, “長話短說。”
她亮了亮剪刀, “喏,剛才我是準備和乘務員正麵對上的, 但是蒼天作證,我什麼都沒做,場麵就燃起來了。”
張鵬飛:“……燃,燃起來了?”
忽然,他麵帶驚恐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悄然離某個方向遠了一點。
因為那裡……
有不該出現在地鐵上的東西。
一個他看見了,但卻不敢說出口的東西。
“就是這樣,乘務員燃起來了, 然後它就跑了。”
蘇搖鈴說,“字麵意思的燃。”
江陵沉默片刻,道, “可這裡沒有任何易燃物,乘務員更沒有自燃的道理。”
那個逃竄的模樣,豈止是自燃,簡直是驚恐至極,像是碰到了世界上最恐怖,最驚悚的東西,像是跑慢了一步,世上就要少一個乘務員。
“我也不知道,不過,雖然紙人跑路了,但我們也並不安全。”
蘇搖鈴說,“怎麼在這趟地鐵裡活下去最重要。”
每一站都有新規則,每一站都有不同的危險,如果給這個副本打分,蘇搖鈴以自己專業恐怖遊戲玩家的眼光來看,這絕對是最高難度的副本。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當中已經有人找不到車票了,”
她這句話讓張鵬飛和劉小沙兩人都同時一驚,但說完這句話,見到乘務員沒有出現,蘇搖鈴知道大概334沒有騙她,這趟車上可能真的隻有那一個乘務員。
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就算是她光明正大地說出他們當中有人車票丟失的事情,乘務員也沒有回來。
而蘇搖鈴的下一句話,又把兩人從地獄撈了起來,“但即便是丟了車票,也不一定就完了。我有一個想法,這趟地鐵有一種詭異的同化力量,在我們精神衰弱,或者精神崩潰的時候,會加速腐蝕我們的精神,讓我們變成瘸子那樣的瘋子。”
“而每一站,都存在一定的危險生物,那些生物的目的和地鐵不是相同的,地鐵或許是在同化我們,但它們的目的就是殺死我們而已。”
“乘務員等紙人,或者說車站一方,又是第三方勢力,它們了解地鐵,但不能操控地鐵,出於未知的原因,它們不會輕易讓我們死亡,但如果在它們看來,‘傷害’我們是為了我們好,那麼它們也會毫不猶豫下手,比如縫上我們的嘴巴。”
“什麼意思?……”劉小沙不太懂什麼叫做傷害他們是為了他們好。
江陵倒是覺得她的推斷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被同化的乘客會逐漸瘋狂,甚至做出一些正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傷害自己,或者傷害自己的同伴,這一點,我認為是因人而異的。”
江陵:“所以為了保護那些正常的乘客,一旦發現有乘客被同化,成了“問題乘客”,乘務員就會采取一定的手段來處理他們,但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殺死乘客的。”
蘇搖鈴點頭,“我認為,這是因為即便是被同化的乘客,也分程度深淺,而不是隻要被同化,被腐蝕,就徹底沒救,如果真是那樣,乘務員大可在一開始就殺死找不到車票的乘客。”
劉小沙急忙道,“所以,我,我們還有救?!”
“找不著車票,不一定就會死,”
蘇搖鈴簡單說了自己的推測,以及之前張鵬飛所說,路寥寥和宋桂兩人都看不到車票存在的事情:“車票也許並沒有丟,隻不過在被同化的乘客眼裡,他們‘看不到’車票了。”
所以,她才敢大膽違規,甚至做好了丟失車票的準備,就是為了試探地鐵的規則。
“而且,車票也不是實名製的,隻需要在離開之前,找到一張車票就行了。”蘇搖鈴說,“當然,被同化的乘客是找不到的,所以你們也不用去找,如果現在有一個人能找回你們的車票,那一定是一個還沒被同化,且能找到自己車票的人。”
被同化,就算車票放在你麵前,你也看不到。、
沒有被同化,能看到自己的車票,也能看見彆人的車票。
三人同時看向江陵。
江陵點頭:“我的確沒有丟失車票。”
他剛才已經確定過了,車票還在。
蘇搖鈴說了自己的猜測,但沒有提334的事情,張鵬飛和劉小沙很好奇剛才那個女屍的下落,但是又不敢問,因為他們發現不僅是蘇搖鈴,就連江陵似乎都把那個東西完全忘了。
就好像那東西從沒出現過一樣。
這一點也很簡單,但江陵不會和他們解釋。
因為一旦解釋,就會加深自己腦海中女屍存在的想法,女屍如果存在,它必然是從某一站上車的,最大可能就是火車南站,因為其他站女屍完全沒有存在的跡象。
而所有人都沒看到任何東西從火車南站上車,那麼隻有一個結論——
上車的是他們當時看不見的鬼。
這一認知,將讓他們違背這一站的特殊條款,
對四周鬼魂存在的認知越深,越容易被環境影響和同化。
恐慌,疑惑,害怕……
所有的負麵情緒,可能都會加深被同化的程度,促使自己失去理智,陷入瘋狂。
所以,江陵能保持理智到現在,他的自我洗腦能力也是很強的。
“那為什麼路寥寥丟失車票的表現和瘸子丟失車票的表現不一樣?”
張鵬飛想著,或許不是所有人都會發狂,他並沒有看到現在的路寥寥是什麼樣子,記憶還停留在幾人分開之前。
瘸子的瘋狂有目共睹,幾乎就已經喪失理智了,當時差點把自己頭皮扯下來,後來更是自願讓鬼嬰吃掉自己。
但路寥寥……幾乎沒看出什麼異常。
當然,她本來也就特彆害怕,當時就算是有什麼反常,張鵬飛也隻是以為她太害怕了,精神有些崩潰而已。
“或許每個人精神失常的表現都不同,”
蘇搖鈴說,“瘸子讓鬼嬰吃了自己,並不是被同化的最後結果,當然,也有這方麵的影響,但是他真正的死因,是死在鬼嬰的特殊能力之下。鬼嬰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同情它,靠近它,最後甘願被它吃掉。”
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精神操縱,被控製的人,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正在危險之中,還會主動靠近危險。
江陵想了想,說,“我還有一個想法。”
“或許紙人——又或者說車站方,它們製定車票這一存在的初衷是為了保護正常乘客,儘量控製乘客被同化的程度,識彆有問題的乘客,但車票最後卻變成了放大乘客內心恐慌,促使乘客精神崩潰的東西。”
當乘客意識到,隻有遵守乘客守則才有機會活下去,而自己因為丟失車票大概率無法活著離開車站時,他們本身就會產生恐懼和害怕的情緒。
在已經被發現和同化的情況下,這一點反而加速了他們的瘋狂。
就像瘋狂想要找到自己丟失車票的瘸子一般。
“所以,”
蘇搖鈴看向麵色都不是很好的兩個男生,“如果你們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不斷暗示自己,你們不需要車票,車票並沒有丟,隻是你們看不見了而已,告訴自己,就算沒有車票,你們也可以活下去。”
“乘客守則可不止丟失車票這一條,比如看見動物這一條,如果沒猜錯,也是對乘客異常的一種檢測手段。”
被同化的表現,最開始是看不到車票的存在,可能並不局限於自己的車票,包括彆人的車票也看不到。
否則,宋桂和路寥寥兩個人,至少能有一個人看到路寥寥手裡的那張車票,而不是兩個人都看不見。
被同化的第二個階段,就是看見地鐵上出現動物。
而蘇搖鈴認為,之前所謂不要和動物同車廂,並不是防止乘客被同化的條款。
這一條款,是為了識彆出被同化更嚴重的乘客。
當你看到車上有動物,甚至動物屍體時,你的精神已經非常不正常了,遠遠超出看不見自己的車票的不正常。
而聽到不要和動物同一車廂的要求,“不正常的乘客”就會做出避讓“動物”的舉動,從而讓乘務員發現,你已經是“不正常的乘客”了。
就比如宋桂和路寥寥逃跑後,乘務員立刻追上去“處罰”她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