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山水俱全的景園,繞過小巧的水池假山,前方隱隱飄來潺潺的琴聲和女子的聲音。
隨著她的走動,一切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一個著藕荷色長裙的女子在引吭高歌,吳儂軟語、俏美酥甜,彈琴的是個白衣琴師,一旁還有不少她這樣的女子,身形窈窕,或著粉裙或著綠裙,眼色清新可愛,扭著腰肢似乎在練舞。
雖說此情此景,風雅秀致,卻掩蓋不了她們是風塵女子的氣息。
衛瑤卿看的一愣一愣的,這群少年在做什麼?還不到弱冠的年紀,前頭品風雅至極的八味宴,後頭叫上風塵嬌娘。這真是外表風雅內裡風流,小小年紀就如此,到弱冠還了得?
她手裡提著傘,衣衫樸素,就這麼闖了進來,卻仿佛無人看到一般,大抵是以為她是哪個學生的小廝吧!
為何她敢跑進來,就是因為知曉外頭那群學生非富即貴,這樣的人家身邊都有護衛,在方才旁邊的裡廳裡就站了不少,所以她並不擔心。
正想著不擔心,耳尖便動了動,有不少人正穿過月門而來,人未至聲先至:“剛剛那個臭小子呢,被人追殺了竟敢往我們這裡跑,真是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便看到了站在那裡抬頭望來的少年。
為首的白衣少年伸手指了過來:“彆愣著了,就是你!你是何居心?讓我等的護衛幫你趕人?”
會說如此的話,看來是外頭的事情解決了。衛瑤卿笑了笑,打了個哈哈:“我在賭坊贏了不少錢,那群人突然間跑出來要殺我,我慌不擇路便跑到這裡來了。”
那群少年學生們發出了一陣噓聲,了然。賭坊的做派都清楚,十賭九輸,玩來玩去,最後贏的都是莊家,若是贏得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了,這小子估計贏了不少。
“呸!”少年啐了一口,“也就這種下九流的地方會乾出這種事了,哪如我等學院清淨風雅。”
“是啊是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有人點頭附和,而後又看向他,“好了,這一回我等幫到你了,你趕緊離開吧!”頓了頓看她一身樸素的短打,微微蹙眉,“就是我的書童都比你穿的好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衛瑤卿瞟了他一眼:讀了幾年書,學會了罵人不帶臟啊!意思就是她穿的太破,配不上這裡麼?不過還真要多謝這些學生的幫忙,衛瑤卿沒有生氣,道:“多謝幾位公子,我這就走。”
才走了兩步,便見有人越過那道月門出現在了眼前。
煙色的長裙曳地而行,因外頭有雨,裙擺上沾了不少泥汙,卻並不顯狼狽。
那群少年驚呼:“眉大家來了!”
眉大家微微頷首,開口聲音慵懶帶了幾分未醒的酥啞:“這是我的私宅,我這裡隻到戊時便停歇了。你們若是不儘興,大可去會仙閣裡,新到的荷意、純蓮兩位姑娘都是難得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