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八公子。”女孩子回身,身上沾著血跡的衣袍已經乾涸了,她到現在都不曾換下衣袍,血腥味已經很淡了,但仍然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沒有辦法了麼?”他問。
女孩子看著他,搖頭。
“神乎其技的七安先生也沒有辦法麼?”
七安先生?女孩子怔神,看了他片刻,再次搖頭,末了,出聲了:“這是我二姐姐,若是有辦法,我怎會不救?不管是符醫還是太醫,技行多道,但最終還是要合人之體來施展醫術或者符醫的辦法。找孫公來也沒有辦法,孫公的手段是正統的符醫,不是邪魔外道,也非鬼神之術,當然不行。”
“如此啊,”崔琮嘴角有些苦澀,“也好,都是不良於行,我與衛二小姐倒是天生一對。隻是可惜,她最擅長舞了,以後……怕是跳不成了。”
比起聰慧過人的妹妹,衛瑤玉著實不算顯眼,唯有舞技拿得出手,日複一日梅花樁上的苦練,她是真的喜歡舞,縱使沒有人欣賞,也喜歡跳一跳。以後跳不成了,這一墜樓,不僅僅是不良於行,更是殘忍的剝奪了一個少女最喜歡的東西。
“如此,我便回去讓母親儘早定下婚期,早日迎娶衛二小姐進門。”對於一個突然生出這等遭遇的女孩子,崔琮覺得,作為一個男子,這時候站出來,總會讓女孩子絕望中感到幾絲希冀。
“婚期?”衛瑤卿沉默了片刻,搖頭,“不一定了。”
“都是不良於行,為何不一定?”
衛瑤卿看著他,沒有說話。
……
而崔琮,也很快就明白了她為什麼說“不一定了”。
“為什麼?”崔琮看向突然叫走自己的母親,訝然,“不是都已經定下來了麼?早一些晚一些而已。”
“定下來?”崔夫人搖頭,“當年衛家最小的丫頭與小九的庚帖不也換了很久,沒有下文了?換庚帖而已,算的了什麼?”
“母親想我崔家出爾反爾?”
“原來我看你喜歡,她又身子健康,也方便照顧你,便沒有反對。但眼下不行了,你沒聽到李太醫所說麼?這女子以後怕是站不起來了,我怎能為你娶一個站不起來的女子?”
“她不良於行,我也不良於行,不是正好?”崔琮看著崔夫人,“母親為何不同意?都是不良於行,難道誰還比誰高貴不成?”
“不錯。”崔夫人放下茶盞,站了起來,厲聲道,“都是不良於行,我崔家的就是要高貴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