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又下了一整夜的雨,街邊的行腳店裡已經零零散散的坐了幾桌客人了。
夥計端著菜、肉、湯和饅頭過來,看了眼這一桌長的分外好看的一對男女便離開了。好看是好看,但趕路行人身上的風塵仆仆兩人身上俱是不少,鞋子、衣袍上還沾了泥汙。但在這行腳店裡並不會像長安城那群權貴出入的客棧酒樓一般將人攆出去。行路的路人多是這般,在路途上奔走,要是一點泥汙、塵土都不沾,那才是怪事。又不是神仙,在路途上行走還能不染塵埃的?
女孩子手裡拿著饅頭侃侃而談:“我這個人不挑的,一擲千金的飯食吃過,這樣的飯食也吃得……”
對麵的年輕男人手邊停了兩隻信鴿,取下信鴿腳下的傳書,喂了喂信鴿,便把信鴿放了。
女孩子吃著饅頭,就著菜、肉、湯吃著,聽對麵的年輕男人幽幽的開口了。
“長安城裡出了點事情。”
衛瑤卿低頭喝了口湯,不以為意:“出了什麼事?”
“和你大概有點關係。”裴宗之看著她伸筷子夾了一塊肉咬了下去,這才道,“你伯父被人抓走了!”
“什麼關係……唔……”一口肉噎在了喉嚨口,她被嗆得一陣咳嗽,又是灌水又是敲背,這才好不容易順了氣,待到順過氣來,隨即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說什麼?”
裴宗之抬頭看了她一眼,重複了一遍道:“你伯父被人抓走了!”
女孩子一時間的怔忪,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回過神來,才奇道:“為什麼?”該不會是伯父摻和進什麼事情,陛下拿他開刀又或者……一時間,她想象全開。
裴宗之道:“其實跟你家沒什麼關係,是隔壁那一家姓衛的出了事。”
“隔壁那一家?”衛瑤卿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怎的不早說?”
裴宗之低頭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湯,這才道:“我原先以為不是什麼大事,你家隔壁那一家獻女求榮,把那一對雙生姐妹獻給了秦王殿下。”
衛瑤卿很認真的聽著:“然後呢?發生什麼了?”
裴宗之這才簡短的說了一遍:“……總之是一些後宅的手段,結果沒想到半路出了岔子,那一對姐妹逃了,然後跑到長安府衙擊鼓鳴冤……這件事情鬨的很大,連陛下都驚動了。”
女孩子聞言卻是聳了聳肩,道:“陛下驚動是因為兩位殿下於這等事情上栽了跟頭,更多的是失望吧!”
裴宗之不置可否:“按理說此事跟你家也沒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麼,你伯父出麵,當麵說兩家早已分了家,毫無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