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到來讓屋中坐著的兩個人同時向他望來,裴行庭笑問他:“什麼事啊?”
管家神情不安的回道:“幾位公子落水了。”
落水了?裴行庭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蹤影,崔遠道也放下了手裡的茶盞看著他。府裡的湖水照著那幾位的身高估摸著才沒過腰,不會生出什麼大事來,隻是到底這個天……
縱使知道管家會安排好此事,裴行庭還是問了一句:“人怎麼樣了?”
管家道:“已帶去洗漱了,人還好,瞧著並未受涼。”到底都是習武的,這點事於他們而言算是小事了。
得知人沒事之後就要開始問原因了,這幾個又不是十二三歲的好打鬨的孩子,而且能被他們帶在身邊的都是族中聽話的後輩,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怎麼會落水?”裴行庭問,是什麼意外麼?他愕然,府裡能有什麼意外?
管家道:“幾位公子起了些小爭執……”
話說的很委婉,但裴行庭與崔遠道是什麼人,當下便明白了,臉也沉了下來。還真是打鬨!簡直不可思議,臉都快丟儘了。
原本的談話因著這橫生的波折而中斷了,崔遠道起身告辭,帶著崔璟離開了。
待上了馬車,崔遠道看向麵前的年輕人,看了半晌之後,開口了:“你還記得上一回打鬨是什麼時候麼?”
崔璟回道:“四歲。”
“簡直匪夷所思!”崔遠道嗤笑了一聲,“到底怎麼回事?”
崔璟說出了原委:“……隻是小事,裴家兄弟打了起來,我在旁邊,原本想要躲閃,隻是沒躲過。”
崔遠道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道:“要麼是你真的倒黴,要麼就是有人不想要你躲過。”
崔璟遲疑了一下,垂眸:“應當是裴先生。”裴宗之說過今日找裴行庭有事的,或許是事出有急,刻意打斷也或許有彆的緣由,總之能將方才的他與裴羨之都製住的本人定然是個高手,所以能把握其中拿捏的力道,而裴宗之本人就是一個高手。
“祖父問出什麼來了麼?”崔璟說罷,又問崔遠道。
崔遠道說道:“裴行庭不好糊弄,那三個人落到他手裡,顯然已經為他所掌控了。原本還打算同他周旋一段時間的,沒想到……”他看著崔璟搖了搖頭。
沒想到被這種小事插了一腳,方才裴行庭拿擔憂小輩身體的借口送客,他也不能多說,隻能下次再來拜訪了。
“不過裴行庭閉口不言,也不將那三個人交出來確實證明了一件事。”崔遠道摩挲著手裡的棋子,“王翰之那狂老兒的感覺不錯,這三個人定然是帶著秘密出宮的。”王翰之隨口一說,也許自己都未放在心上,他卻上了心,左右這些時日沒什麼事情,便來拜訪裴行庭。這次也不是全然的空手而歸,至少證明了某些事情。
崔璟垂眸:“是璟晚了一步。”
“這件事不能怪你。”崔遠道淡淡的說道,“運氣罷了。”
崔璟沒有主動攬責的想法,應了一聲,看向窗外一隊行徑的官兵,看方向是往皇城方向去的。他道:“祖父,宮裡麵,大抵要開始了。”
……
……
這次進宮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官袍,還帶著官帽,比起昨日的忙亂,整個人仿佛都精神了不少。一日的時間,足以改天換地了。
“一會兒小心說話。”縱然知道女孩子心裡有數,可大抵是年歲漸長,很多話都要重複上幾遍才甘心,衛同知又一次出聲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