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有點眼力界。”領頭的太監帶著一群才入宮不久的內侍向內務府的方向行去,看著身後東瞅瞅西看看的小太監,他不由頭疼,再次叮囑起來,“彆亂看!這等時期衝撞了什麼貴人,你們擔待得起麼?”
陛下突然薨了,這宮裡頭氣氛無端的凝重了起來,這種時候更應當謹言慎行,小心莫衝撞了什麼不該衝撞的貴人。若非人手不夠,那些機靈的,往日用的趁手的被派去為陛下守靈堂了,他才懶得帶新人呢!這新人啊真真就是機靈還是蠢笨,會不會惹事全看運氣了,碰到不懂事的,連他都討不了好。
“公公,他們在乾什麼?”
怕什麼偏來什麼,走在後頭的幾個小太監落後了一些,好奇的盯著那幾個蹲在殿外,一手拿著饅頭,一手端著粥的人,這樣的場景不是沒有見過,長安城那些彙聚流民百姓的巷口,遊手好閒的懶漢蹲在牆角,蹲上一排,就是這麼吃飯的。
“瞎看什麼?”領頭的太監回頭瞪了眼,那幾個看的稀奇的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嚷道,“沒看到他們身上的官袍啊?對天師們指指點點的,不要命了啊!”
小太監被這一吼,一陣後怕,忙不迭地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心裡卻道:就是看到他們身上的官袍才奇怪,天師們竟也會做出如此的舉動麼?
胡克明狠狠的咬了一口嘴裡的白玉饅頭,看著眼前一列內侍們從眼前走過,有不懂事的小太監往這邊多看了幾眼,他一開口,就是低吼:“看什麼看?沒看過啊!”
這聲音是刻意壓低了,是以除了這邊的幾個人聽到外,被吼的小太監們並未聽到。
一旁細細咬著饅頭的梁妙真靠在牆上,聞言白了他一眼:“這群內侍惹著你了?”
胡克明狠狠地咬了一口白玉饅頭,再次出聲道:“這禦膳房的人做的東西也忒難吃了,連點油水都沒有……”
有些人,可不耐煩去品什麼簡單極致的味道,細品珍饈美味這種事他們做不來,對他們而言,吃食就分為有油水與沒油水兩種。
“國喪期間,誰還有胃口吃大魚大肉?”梁妙真都懶得看他,“誰不是吃食清淡?”
他有胃口!人生老病死皆無法跳脫輪回,國喪就不讓吃東西了?互克明咬著饅頭隻覺得味同嚼蠟,一回頭看到女孩子從裡屋走了出來,神色疲倦,忙走上前去,道:“衛天師,累了啊!要不要歇一歇?李修緣那廝再又什麼事我替你擋回去就好。”
說話的語氣十分和藹。
一旁的梁妙真以及站在不遠處的秦越人等人一時都忘了手裡的動作,看了過來,驚異的仿佛……
“見鬼了!”柳離吃驚不已。
對啊,見鬼了,眾人心中暗暗符合。
“若不是胡克明的年紀都快能當衛天師她爹了,我還以為胡克明看上衛天師了呢!”柳離低聲說道。
即便聲音低,梁妙真還是聽到了,回頭狠狠地剮了她一眼,而後就事論事:“胡克明這樣的武癡能看上誰?他想要的不都寫臉上了麼?”
他想要李修緣屁股下的座位了,這是在拉攏人呢!
顯然年紀小,地位高,又同安樂公主交好的衛天師成了第一個被拉攏的對象。
秦越人站到一邊去,他可是明哲保身的。
梁妙真白了他一眼,她最看不慣這廝惺惺作態偽君子的樣子,開口也不客氣:“站那麼遠好似你當真兩袖清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