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師他們走了,有事的話當然要去找小崔大人。
崔璟接過信,還沒看到信,倒是先看到了葉修遠發紅的眼眶,他心中驚訝,便問了一句:“可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葉修遠搖頭,眼眶紅的更厲害了:“小崔大人,大天師……大天師走了!”
“什麼?”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崔璟也被嚇了一跳,就連聲音也拔高了不少,待到反應過來,又覺得不對勁,“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一點預兆?”
他眼神中有些疑惑。
葉修遠紅著眼睛道:“剛剛的事,她說要出去一趟……”
原來隻是出去一趟,崔璟鬆了口氣,再看他紅著眼睛的樣子,忍不住眉頭緊蹙:“她出門一趟你這幅表情做什麼,我還以為……”
葉修遠有些發懵的看著他,小崔大人以為什麼?
不過崔璟並沒有將話說完,似是自己也覺得話說出來有些可笑,便乾咳一聲,繼續問道:“她出門做什麼?”
葉修遠搖頭。
“你不知道她出門做什麼,這副樣子作甚?”崔璟一邊說著一邊拆信。
葉修遠這才道:“大天師讓我做個好官。”
“這話有什麼錯?”崔璟一邊看信一邊道。
葉修遠想了想又道:“大天師讓我盯好天師祠堂。”
崔璟似是看到信上什麼消息,臉色不大好,口中卻仍然回答著葉修遠的話:“她來濟南就是為了這件事,這話有問題?”
葉修遠搖頭。
“那就莫要傷春悲秋了。”崔璟道,“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去吧!”
葉修遠想了想,認真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沒有看到的時,等他轉身之後,崔璟的目光從信上挪開,朝他望了過來。
“出門做事能是什麼事?”崔璟搖頭,口中喃喃,“除了那件事還能是哪件?”
這確實是一件危險的事,但或許敏銳如她已早一步察覺到再不動手或許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
……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輸贏皆在情理之中,但對於久負盛名的陳善來說,接連丟城就有些不合常理了。但這並不是他的問題,繼之前百姓偷開城門之後,這一次守城的西南將士又被百姓阻住了腳步。
“照這樣下去,除了西南還剩幾座城?”陳禮抱怨道。
身邊幾個江湖人沒有應和,隻用手抓著桌上的烤雞低頭啃著。
門被推開,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禮也沒有理會這些江湖人有沒有回應他,口中抱怨不斷,“再打下去隻剩西南了,那還打什麼打?乾脆不要打算了……你!”
一聲陡然尖銳的驚叫聲引來了客棧的夥計。
女孩子打發了客棧的夥計,關上房門走了進來。
“陳三爺看到我很驚訝?”女孩子笑了笑,自己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你們!”陳禮雙唇顫抖,手猛地指向一旁那幾個陪他前來的江湖中人,見他們朝那女孩子打了個招呼,一時臉上精彩紛呈。
半晌之後卻還是坐了下來。
“能不驚訝?”陳禮冷笑著看著她,“這裡的守官是我西南軍,離我西南軍主營也不過幾裡路而已,大楚的大天師居然敢出現在這裡?是不要命了嗎?”
“守官是西南的守官,但百姓卻是大楚的百姓。”衛瑤卿瞥了他一眼,道,“民心所向啊,陳三爺不會看不懂吧!”
陳禮哼了一聲:“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
“我懶得與你說廢話。”衛瑤卿將桌上一碟糖醋排骨端來放到身邊的裴宗之麵前,對他道,“聽說你想殺陳善?”
“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再記不動手,死的就是我了。”陳禮冷聲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衛瑤卿似是覺得有些奇怪,“他若對你動手早動手了吧!”
“我兄弟的事不牢你費心。”陳禮道,“我想殺陳善。”
女孩子輕笑,口中的話半點不客氣:“本事沒有,脾氣倒挺大的!”
“他倒是本事大,連吃敗仗!”陳禮冷笑,對女孩子說教的神情也有些不耐煩了,“我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若是不想做,我還能請彆人!”
“你有彆人可請嗎?”衛瑤卿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似是自嘲,“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敢刺殺陳善?”
陳禮看著她嗤笑一聲,站了起來道:“差點忘了,你們二位倒是敢,卻失敗了,都是敗者,這生意我看不做也罷……”
“你要真覺得我們兩不行,看到我的時候就走了。”女孩子說著抬了抬下巴,神情頗有幾分傲慢的說道,“坐下吧!”
陳禮氣的臉皮抖了抖,但盯著她看了片刻,還是緩緩坐了下來。
她說的沒錯,這件事除了她,確實沒人敢做。
“陳三爺,你有想過要什麼嗎?”女孩子見他坐下了,這才收了那副傲慢的神情,看著他道,“我是指除了殺陳善之外。”
陳禮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才道:“當然是代替大哥的位置,在西南軍中一言九鼎。”
“原來是這樣。”女孩子笑了笑,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之色,隻是對他道“前半句可以,後半句不行。”
陳禮腦中靈光閃過,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麼一般,聲音也瞬間拔高了不少:“你什麼意思?”
“意思?”女孩子一哂,問道,“最近西南軍接連丟城,除了民心所向之外,還因為陳善舊疾又犯了吧!”
陳禮臉色一變,倒是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但這話到嘴邊便吞了回去,有這幾個江湖人在,她什麼不知道?
於是,他點了點頭,問:“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