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閒漢喊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將手上的香囊“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還鎮邪?我呸!招禍還差不多!我好好的站著,卻被彩棚砸了,你們這是什麼破玩意兒?”
“沒事找事!”監生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繼續分發香囊。
閒漢被接連甩臉,似乎不高興了,伸手一把揪著那監生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說吧!該賠幾個錢給我?”
這是擺明了訛錢吧!監生臉色漲得通紅,正要開口怒罵,忽聽身後有女子聲音傳來:“你看看自己的香囊!”
閒漢愣了一愣,看向說話的人,但見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便不以為意的翻了翻眼皮,道了一句“莫要多管閒事”,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樣子。
“這不是閒事。”女孩子走了過來,伸手,眾人隻見她輕飄飄的似是隨意一抬手,就將監生從那閒漢手邊拉了過來,便以為那閒漢根本沒用力。
閒漢卻心知自己手裡的勁道,方才胳膊突然一軟,就這麼鬆了開來。
這女的看起來不好惹啊!他斜了斜眼,手裡一邊拆著香囊,口中一邊問道:“你誰啊……咦?”
記
一聲驚“咦”聲,眾人隻見那閒漢臉色大變,解開香囊猛地倒了倒,竟倒出了一撮灰。
剛剛還見到的符紙怎麼燒成灰了?周圍驀地安靜了下來。
“因為這些鎮邪符是我繪的。”那女孩子說著,對那臉色變得蒼白的閒漢說道,“你去看看方才自己摔倒時,後腦磕到的磚石。”
閒漢怔了一怔,轉身走向那一堆還來不及收拾的亂七八糟的磚石彩棚,不過片刻便從中撿起一塊青磚,而後愣住了。
這塊磚石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唯一角缺失,再看看那閒漢頭發上磚石碎屑,就知道他磕在了這一角四方角上。從其餘三角上看,這塊青磚石角尖銳又堅硬。
磕在這麼尖銳又堅硬的角上都沒事?尋常人就算僥幸不出什麼大事,腦袋上也要磕出血來了吧!他什麼事都沒有嗎?
一片死寂之後,街上驀地哄鬨開來。
“給我香囊!”
“我在前頭的!”
“這是我的!”
……
監生回過神來,一邊大聲喊著“不要亂,排隊來,一個個來!”一邊迅速分發著手裡的香囊。
回過神來的閒漢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香囊,卻被不客氣的百姓轟到了一邊,不得已隻能訕訕的跑到最後排隊去了。
車夫看的津津有味,不禁驚訝道:“老爺,這陰陽司的東西如此厲害嗎?”
“那是自然。”自家老爺的聲音不複先前可有可無的態度,聲音中多了幾分興奮,“沒聽到大天師方才說符是她繪的麼?大天師親手繪的符,自然同一般人不一樣,先前求雨時就見過大天師的手段了啊!”
大天師,誰是大天師?車夫怔了怔回過神來,再向方才出聲的女孩子望去,卻發現人已經走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官員催促道,“快回去,這香囊掛在家裡定然邪祟不侵!”
……
為爭大天師親手繪的香囊,一個插隊想要搶香囊的閒漢被人揍了一頓送到了衙門裡。
這一出鬨劇下午就傳到了不少人的耳中,有人顧不得細雨,連傘都不撐匆匆忙忙的走入天師道的一座宅院中。
“聽說了嗎?”進門的人大聲說道,“這位大天師又做好事了!”
明明是褒揚的話裡卻多了幾分難言的嘲諷。
“真是個活神仙啊!”他道,“度化人世苦難!”
“這是好事,你總盯著她做什麼?”正在屋中翻看那本手書的《靈治異聞集》的老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適可而止吧!”
“我就看看而已,難道活神仙還不能讓人看不成?”來人一邊擰著衣衫上的雨水一邊不以為意的說道。
老者皺了皺眉:“原二爺,你真以為活神仙慈悲心腸不與你一般見識?”
原二爺道:“您不是說她肚量不小……”
“那也是對人對事,你在我們這裡抱怨幾句也就罷了,再如此的話惹到了她,這位活神仙變成惡修羅也不過是轉眼間的事。”老者道,“這位活神仙要麼彆惹她,一旦惹到她了,你看她以往的手段,哪一次不是斬儘殺絕的?”
原二爺被嚇了一跳:“不是吧!你開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老者說著複又低下頭翻看起《靈治異聞集》來,“這位大天師恃才自傲,我們若是在陰陽術的手段上勝過她,她非但不會對付你我,恐怕還會主動將位子拱手相讓。若是陰謀陽謀,你彆看她年紀不大,心眼可不少,不要犯傻了!”
“可是……”原二爺似乎還想說什麼。
“我們可沒同旁人做什麼交易,讓我焦、原二族在陰陽司立足才是我們要做的事。”老者手裡的書翻過了一頁,說道,“至於大天師是那些西南舊記部的事,贏也好輸也好都同我們無關!”
……
……
緊趕慢趕,還是在中元節前入了西南城。
西南府尹吳大人早接了消息匆匆來迎,前來的周太醫和那位陰陽司擅長符醫的小天師沒有半句廢話便進了西南府衙。
“出事的人吳大人應當已經控製起來了吧!”秦越人說道,“人在哪裡,快帶我們瞧瞧去!”
“人早隔離開來了。”吳大人見他們不含糊,也不浪費說辭了,當即讓人備馬,帶著人出了府衙,“但每一日還是有人出事,不見任何用處,城裡的百姓都不敢在城中隨意走動,不少人都說是時疫,就連幾個大夫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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