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是最先到約定好的地方的, 等了沒有多長時間,後來陸陸續續的又和大家碰麵。
修學旅行的日子裡應該過的都很愉快,身上都是難得的輕鬆,就連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去西安遊玩的切原赤也也沒有被管著的鬱悶, 神采飛揚, 平常背的書包旁還掛了一個造型奇怪的鑰匙扣。
站台旁總能看見新乾線飛馳而過, 伴隨著凜冽的風聲。
丸井文太撐著後腦勺悠哉的走在旁邊,聲音跳躍:“我和傑克在神社裡給大家求了禦守, 回學校的時候分給你們吧。”
顯然他還記得不久之前在夏日祭裡抽到的簽文。
仁王雅治半弓著身子習慣性的壓在他身上, 懶洋洋的:“哇,沒想到我們文太這麼貼心嘛,這不得時時帶在身邊?”
丸井文太不置可否哼了聲。
切原赤也在一旁聲情並茂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對西安的喜愛之情:“前輩們都不知道, 書本上的圖片完全不能體現出來那個城牆有多壯觀, 那麼高那麼長,還有那個鼓樓, 好想去那上麵敲鼓啊, 吃的也好吃,明年修學旅行的時候要不我們一起去西安吧,部長?”
他念念不忘的道。
一行人幾乎走成了一排, 幸村精市墜在了最後麵,路上也不怎麼講話,隻安靜的聽他們說,偶爾被提到的時候點點頭, 絲毫不偏頗。
可能他自己沒有意識到,從車上下來的他麵色有多蒼白。
不知道是為什麼,柳蓮二總控製不住的向後望去,想著會不會是長野太冷了, 他記得去年冬天,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今年隆冬,幸村精市剛病過一場,那段時間持續的太長,他完全不能忘懷。
“精市……”
他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可偏偏此時惱人的新乾線呼嘯著飛來,分明鐵路在身邊但總能遮擋住他的視線。
身邊行人紛紛而過,柳蓮二眼裡隻有幸村精市脖子上那根柔軟垂下的格子圍巾的顏色。
柳蓮二看見幸村精市好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那般抬頭,眼尾虛弱的下垂——
於是他倒下去的身影在此刻如慢放般清晰可見。
新乾線終於又呼嘯著離開。】
就像b世界裡真田弦一郎慌亂的喊著幸村精市的名字說要快叫救護車那樣,切原赤也幾乎是快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下意識的就想往屏幕那邊衝去:“部長!”
他驚惶的下意識回頭看向自己信賴的前輩,重複的喊道:“部長……”
切原赤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隻能觸碰到冰冷的屏幕。
柳生比呂士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裡把幸村精市送入醫院後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著的自己,沉默了片刻,道:“赤也,這是另一個世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現在隻是旁觀者而已。”
哪怕慌亂,甚至再怎麼不知所措,可是這些情緒都不屬於我們。
【幸村精市很早之前就有種預感了,或許可以追溯到夏日祭的那根“小凶”的簽說起,再到合宿時的倒黴事,最近的話就是在素描時徒然無力而跌落在地上的彩鉛。
抖著把筆撿起放在繪畫本旁,怔然握著手腕。
幸村精市低著頭走在隊伍的最後邊,幼稚的踩著前一個人的影子往前走,吹來的風帶著入骨的寒意,他合住雙手吐了口氣,沉默的把圍巾拉高。
所以當他忽的感覺眼前一黑控製不住的向前倒去的時候,他其實是不驚訝的,隻是有種,“啊,終於來了”的塵埃落定。
他好像聽見了蓮二喊他的聲音。
糟糕,希望不要嚇到大家吧,幸村精市誠摯的想,畢竟剛剛度過一個開心的修學旅行啊。
然而這樣的念頭隻夠出現一瞬間,下一秒,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這種時候就不要想著我們了吧。”
丸井文太不願意坐下,聽到幸村的話後在一旁抱怨:“如果部長出事了,再怎麼樣我們都不會開心的。”
胡狼桑原深以為然。
【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幸村精市打量著周邊慘白的病房,空氣中絲絲縷縷無法遮掩的消毒水味道過於明顯,他隻覺得厭惡。
右手邊的觸感很奇怪,似乎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順著他起身的動作也跟著動了動,是紫色的。
“裡奈?”幸村精市輕聲喊道。
是他的妹妹。不知道在他的病床邊等了多久,抬頭後眼淚汪汪的,瞳孔都要散成蛋花眼了:“哥哥!”
她不敢撲進哥哥懷裡,隻敢握著哥哥的手掌不住的摩擦:“我好害怕。”
“不怕,裡奈,我沒事。”
幸村精市想要摸摸裡奈的臉頰,指尖卻如同針紮一般,使不上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