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白蘇皺著臉, 委屈巴巴地說道。
他覺得自己已經伏低做小哄了好一會兒了,怎麼這個半人馬跟個大木頭樁子似的,板著個臉, 還越走越快了呢?
白蘇不得不小跑起來, 這個時候, 他就有點討厭克俄斯的大長腿了。
克俄斯領著白蘇像競走一樣, 飛快地行過兩個街區,白蘇汗都出來了,額頭和鼻尖上掛滿細密的水珠,看起來特彆狼狽。
到後麵他實在走不動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腦袋埋進臂彎裡。
有一點點想哭, 但是又不應該哭。
隻好生悶氣。
他不是矯情的人, 以往所有朋友對他的評價都是豁達和包容,所以這一次,在察覺到克俄斯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時, 白蘇立馬就湊上前試圖安撫。
但克俄斯不願意交流。
他的不願意交流不是不理人的那種, 是一種很古怪的鬨彆扭的感覺。
今晚他們停靠的地方依舊是上一次的村落,期間,伊萊要求和白蘇一起睡, 白蘇一時間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點頭應下, 然後把自己的行李連同伊萊一起領進了房間。
之後,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麵——說到這,連吃了四天麵,白蘇都快吃膩了,他決定回去之後要多吃點麵包和沙拉來換換口味。
再之後, 白蘇提出想去村落裡逛逛,考察一下這裡的商業發展情況,畢竟決定好了要做糧油店,就必須要落實到每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隨行的代議員本想陪白蘇走一趟,但白蘇先問了克俄斯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看看,克俄斯同意了。
隻是在兩人離開前,吃飽喝足的伊萊站起身來揉了揉肚子,輕佻地說道:“早一點回來哦,我在房間裡等你。”
然後,本來已經稍微軟化了一點的克俄斯,又變成了那副冷酷無情的撲克臉。
白蘇跟他講話,他也會回答,但就是不給好臉色。
白蘇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他試探著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伊萊在一起啊?下午我是有些忽略你了,對不起克俄斯,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冷峻的半人馬青年卻不認可:“我沒有生氣。”
白蘇心想你這還叫沒有生氣?又好聲好氣地繼續哄:“那我明天不和他一起玩了,我還是在窗邊和你聊天,好嗎?”
克俄斯突然停下,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加快腳步往前走,逼得白蘇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後麵的十幾分鐘裡,一個一言不發,一個嘴巴都快說禿嚕皮。
……
白蘇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奇怪的狀態。
好委屈啊。
幾秒後,低垂著的視野裡出現兩隻釘著馬蹄鐵的、用橄欖油刷得鋥亮的深灰色馬蹄。
白蘇緩緩抬起頭。
燈火稀疏的夜幕裡,克俄斯像一尊雕塑一樣佇立在白蘇麵前,他眉眼冷峻,像是古希臘神話裡俯視眾生的神,又像是某些片子裡S氣十足的支配者,叫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背光使他的身體被刻上一圈模糊的描邊,肌肉顯得更加虯結,白蘇忍不住想,如果這個世界有戰神,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
令人無法拒絕的力量感。
現在,某位半人馬戰神仍保持著沉默,好像非得要白蘇再給一個台階,他才肯下。
白蘇歎了口氣,他不想讓冷戰成為隔閡,他選擇妥協。
於是黑發青年好脾氣地笑了笑,問他:“現在好一點了嗎?可以原諒我了嗎?”
克俄斯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怎麼一到這種時候,你就沒有那麼敏銳了。”
白蘇一愣:“什麼?”
“我是說,我並不會因為你有新的朋友,和新朋友一起玩而生氣。”
“可是……”
“可是你真的把他,把那個雪豹半獸人當做朋友嗎?”
“當然。”白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伊萊是阿倫和加比的叔叔,他很友善,並且幫我找到了珍貴的金餅,我沒有理由不把他當做朋友。”
“但你對他做了很多朋友不該做的事。”
白蘇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克俄斯板著臉飛快地說道:“你誇他可愛,摸了他的身體,甚至還親他。”
這些,克俄斯都在車外聽到了。
他繼續控訴:“下午,你還抱著他睡了一覺。”
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