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突然有些心虛。
克俄斯好像捕捉到了他那絲心虛一樣,馬類神秘的方形瞳孔懷疑地審視著白蘇,冷聲道:“你是故意的?”
“我沒有!我不是!”白蘇尷尬地漲紅了臉,“我隻是在擼貓……”
“擼貓?”克俄斯頓了頓,“我恐怕不知道什麼是擼貓,但我知道,伊萊是一個雌性半獸人。白蘇,你知道嗎?”
“我知道……”白蘇捂住臉,羞憤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伊萊是雌性半獸人,但是我很喜歡貓科動物,所以會忍不住要擼……要撫摸它們……”
白蘇這下徹底反應過來了。
他眼神閃躲,不敢看克俄斯那張秉公執法的臉——他怕被當做流氓抓起來。
“……是因為伊萊的人形和我太像了,和人類男性沒有任何區彆,所以我下意識忽略了他的性彆……”說到後麵,白蘇聲音越來越小,稱得上是細弱蚊蚋。
最後,他抓了抓頭發,義正辭嚴地說道:“總之,我絕對沒有要耍流氓的意思,我隻是被雪豹的樣子迷惑住了。如果他是人形狀態,我絕不會和他有任何多餘的身體觸碰。”
肉眼可見的,克俄斯嚴肅的神情鬆弛了許多。
他問:“你真的沒有把他當成雌性在接觸?”
“我沒有,並且為了提醒自己這一點,我決定更加克製,對雪豹形態下的他也保持應有的社交距離。”
“很好。”
見誤會解開,克俄斯也不再糾結,他微微躬下身,伸出手,示意白蘇先站起來。
白蘇把手放進半人馬乾燥溫暖的掌心,然後順著他的力道起來,卻一個踉蹌,撲進了那人的懷中。
“怎麼了?”克俄斯看著懷裡的人。
白蘇感覺自己的臉又有變紅的架勢,他確定能站穩後,把臉從克俄斯的腹肌裡拔出來,後退一步,輕聲解釋道:“蹲久了,腿麻。”
確定完某件至關重要的事後,克俄斯又恢複了那副溫柔體貼的樣子,他順手揉了揉白蘇的黑發,說道:“那就牽著我走。”
白蘇依言,輕輕拉著他的手臂,但想起今晚的主要目的,扁了扁嘴,賭氣道:“我花了好長時間哄你,這會兒天都黑完了,我們還沒找到地方。”
“找到了,你往背後看。”
白蘇轉頭,就看見在他的背後不遠處,人潮湧動,燈火闌珊。
原來,他剛剛隻要跟著克俄斯,再往前走一點,再走一點,就是村落裡的商業街了。
白蘇皺了皺鼻子,抱怨道:“你在路上一句話也不跟我說,還走那麼快,到後麵我完全跟不上了。你要是早一點說,我剛剛也不會在地上坐那麼久。”
其實克俄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確實很情緒化,以至於兩人吵了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架。
“我保證,下一次有什麼事,會好好跟你說。”
“好。”
……
兩人慢悠悠地逛完了整條商業街。
其實也不能說是商業街,它更像是一個村中心的臨時晚市,這裡甚至沒有太多的購買與出售。
是更原始的以物易物。
人們用富餘產品去交換自己所需而彆人不要的,以此獲得生活物資的滿足。
白蘇看上了一個手工製品,當他掏出一枚銅幣付款時,收獲了攤主驚訝的目光。
攤主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道:“哦,謝謝您……我是說,我們這裡極少有人使用貨幣。”
她一眼就看出了白蘇和克俄斯是大城鎮裡的人。
白蘇微微一笑:“我想再過不久,你們就會習慣於使用貨幣支付了。”
回去的路上,白蘇感慨道:“我真的沒有想到,貧富差距會這麼大——都城繁華,燕麥小鎮也很富足,可夾在這之間的普通村落卻還在以物易物。”
克俄斯告訴他:“還是物資太匱乏了。村落裡的居民也是有錢的,但這裡實在沒有什麼新鮮東西,都是一些手工製品和農副產品,多出來的賣不上價,乾脆就和人交換,換成自己需要的。”
白蘇點點頭。
在貨幣盛行之前,以物易物本就是最原始的貿易方式。
白蘇沒注意到,即使腿已經不麻了,他仍保持著牽著克俄斯的胳膊的姿勢,一路連蹦帶跳的,信心滿滿地說道:“再過不久,等我們下一次來這裡,一定會叫這裡的居民都吃上大米飯,用錢買到最好的農產品!”
……
回到驛站後,白蘇第一時間衝進房間。
他先是撲到床邊,把頭埋進雪白的肚皮裡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在雪豹惱羞成怒撓他之前又退出來,拉開一點距離,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伊萊,我今晚不能和你一起睡了。”
雪豹斜睨他:“為什麼?”
“因為你是雌性呀。”白蘇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道,“我去跟克俄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