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灰被空中的風揉碎, 變成細碎的粉末簌簌落下。
伴隨著男人“啊啊啊”的慘叫，一道身影從空中墜落，一隻腳尖穩穩落地, 仿佛空氣變成了一團柔軟的棉花, 將他有些胖的身形托起。
瘦了。
黎白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但在看見陳最的第一眼, 他就覺得陳最瘦了。
這個胖乎乎的臉上總是堆著和藹笑容對誰都沒架子的中年男人此時神情嚴肅, 眉宇間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密教……”陳最眯了眯眼睛，注意到黎白城的視線, 微微對他點了下頭後, 扭頭看向身後還在怪叫的男人。
黎白城也忍不住因為疼痛鬼叫的男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有這麼痛嘛？
黎白城忍不住側頭，看向男人被燒掉的地方，仔細看, 其實燒掉隻是男人的衣袖, 除了被燒毀的衣袖之外, 男人身上甚至連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 至於叫這麼久嗎？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係統的聲音兀自響起, 帶著戲謔的笑意：[你們人類不就是這樣嗎？總覺得紮在自己身上的針比紮在彆人身上的刀還疼。]
[罪門, 聖教騎士團團長，密教狂熱信徒, 天賦序列A-08：末日之書。彆聽罪門這個名字聽來很炫酷, 其實他以前的名字叫王二狗，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當然你不是一般人。]
[在舊世界毀滅之初，在那個絕望的年代, 人很難不信仰點什麼，有的人信佛，有的人信道，有的人信基督，有的人信……]
沒等係統說完，黎白城忍不住接過話頭：賤名好養活？
[√]
看著係統緩緩打出的對鉤，黎白城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看向王二狗的表情多了點同情，你說你爹媽信什麼不好，偏偏信這個。
[看見那本書了嗎？]
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黎白城聞言看向了罪門手裡的書。
係統接著道：[那就是他的武器，那本書有多少頁就代表他有多少把裁決之劍。那本書是不是太厚了？厚就對了！不要問我那本書有多少頁，不過區區1379頁罷了。]
區區？
你確定沒用量錯詞？
黎白城無力吐槽，然而係統的聲音接著響起道：[小心那些劍，被刺中可不好受，這些劍和暴食的嘴巴差不多，被傷到的話，傷口很難愈合，即便是擁有超速再生的異能者也很難治療自己身上的傷，當然比起暴食的嘴巴還是好上那一點的。]
聽著係統的囑咐，黎白城眯起雙眸，忍不住又看了男人以及男人手裡那本幾乎和字典差不多厚的書。
罪門停止嚎叫，手中的劍鬆開，化作一張純白的紙翩然落下，他雙手整了整衣領，雙眸微眯，完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微微偏頭看向陳最道：“好久不見了，隊長。”
他的聲音溫柔，就像是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老領導，和領導打招呼的下屬一樣，他閉著眼睛，容貌異常俊美，他的臉很白，白的甚至有些發光，左邊眼角下掛著一顆小小的淚痣，如同點綴一樣，黑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閉嘴，不要叫我隊長。”陳最挑眉，聲音裡帶著怒氣，“我的部下是人，不是狗。”
“隊長，你這麼說我會傷心的，”罪門麵上的笑容微微凝滯，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表情，又恢複成剛才的假笑，“我這個人一傷心，就會想祭獻點什麼給那位呢。”
黎白城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不用黎白城開口，腦袋裡係統就解釋道：[王二狗以前是安全員，不過他後來叛離了中心城，還殺了幾個同行的異能者，其中一個是陳最最好的朋友。]
陳最沒有說話，他隻是冷冷盯著罪門的雙眸，腳尖落地，緩緩轉過身看向罪門，“我說過，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