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女人的話，斷手男人嘴角抽了抽，從一旁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自己的斷手，纏繞在繃帶內，“我病還沒好，需要治療，不是很正常嗎？”
女人嗤笑了一聲：“騙騙彆人就行了，彆騙自己，毛絨控。”
斷手男人和女人顯然是熟識，說著聊起剛才在實驗室裡的事情：“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他至於嗎？還說什麼讓我小心點……”
“我那個暴脾氣哦，要不是燭龍在，我非得收拾他一頓。”
斷手男人正氣惱地說著，突然身後傳來喇叭的聲音，斷手男人轉過頭，隻見一輛汽車正向他飛速駛來。
“讓開！讓開！”開車的司機不停地喊道，臉色煞白，見車子即將撞在男人身上，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砰！”
司機閉上眼睛，想象中的撞擊沒有發生，司機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隻見單手纏著繃帶的男人雙手按在了他的車上，車子前麵直接塌陷，而汽車後輪還在不斷地轉動著。
這是人應該有的力氣嗎？
司機愣神了兩秒後，抬頭看向門口燭龍實驗室的名字，想到了什麼一樣，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車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刹車出問題。”
……
一小時後。
斷手男人沉默地看著手心裡的高空墜物。
一旁穿著機車服的女人拍了拍斷手男人的肩膀，“那個異能者可能真的不是威脅你，他應該是感知到你最近會比較倒黴，出於善意提醒你吧。
“這一路上，你被車撞四次，高空墜物五次，你這個運氣沒誰了。”
“你確定，不是他詛咒的我？”斷手男人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表情道。
“肯定不是，能像這樣讓人倒黴的，除了‘神婆’，就隻有‘畫個圈圈詛咒你’，這兩位異能者都是女性，而你剛剛說了啊，狗主人是男人啊。”
“……”
“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燭龍實驗室。
[倒黴之人——有趣的定義。]
係統戲謔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黎白城垂眸看了一眼腳邊搖著電臀的狗，突然思考起一個問題，既然不可定義可以將人定義成倒黴之人，那能不能把他定義成幸運之人呢？
或許可以試試。
將東西放到自己住的房間後，黎白城抽空又去了第一研究做數據采集，這是他在來的路上答應許沉的。
他剛到第一研究所大門，就有人來接他。
來接他的不是許沉，而是一個年紀和許沉差不多大的研究員，一看就是老一輩經過舊世界毀滅的人。
“黎白城是吧，你好，我是任楚然，第一研究所的副主任。”任楚然板著臉，一板一眼地說道，見到和自己一起來的燭龍，也隻是很淡地對燭龍點了下頭。
“你好。”
“跟我來。”
“好。”
跟著任楚然走進第一研究所，研究所和燭龍實驗室沒有太大的區彆，隻是相對而言，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更多一些，並且每個人都行色匆忙的樣子。
見到黎白城過來，一回來就忙著實驗的許沉對他揮了揮手。
“小黎，來了。”
“嗯。”
“這次的數據采集主要是采集汙染指數方麵的數據，做一下對比，會采集一些你的血液。”許沉放下手裡的文件，帶著黎白城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采集你的數據和采集燭龍的數據目的是一樣的。”
“我們希望能找到穩定異能者汙染指數的方法……”
黎白城微微點頭，“我知道。”
采集數據的流程很簡單，其實就是在第一研究所做一下汙染指數的檢測。
五分鐘後。
“檢測結果出來了。”
一名研究員拿著檢測結果，分彆給了許沉和任楚然兩人。
任楚然垂眸看著手裡的檢測結果，眉頭微皺：“汙染指數10%，你們檢測出來的指數是整數？”
研究員點點頭道：“是的，天與的檢測結果和燭龍一樣是整數，後麵沒有任何小數。”
聽見研究員的話，任楚然揮手，讓研究員出去後，轉眸看向許沉：“老許，你怎麼看？他們的汙染都是整數，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確有一定的共通性？”
許沉放下手裡的報告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誰知道呢，樣本還是太小了……”
任楚然同樣放下手裡的報告：“不，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他的汙染指數一個月前沒有任何區彆。”
“汙染指數一般來說都不會這麼精準，準確到個位數，到現在為止除了燭龍之外，就隻有他。”
任楚然盯著做完檢測穿衣服的黎白城，“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和燭龍之間的經曆，尋找他們的共同點。”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讓讀心者和他聊一聊？”
任楚然提議道。
許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對大部分異能都免疫，如果你想用異能者套他的話，你還是省省吧，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你做什麼都沒有用。”
許沉岔開話題道：“比起這個，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
“三天，”許沉深深看了任楚然一眼，“三天內，給我一個答案，老任啊，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任楚然沉默片刻，對著許沉笑了一下，點頭：“好。”
做完檢測，黎白城走出實驗室，之前那個叫做任楚然的副主任見到他，板著臉緩步走了過來，甚至還握了一下他的手，“辛苦了。”
“應該的。”黎白城禮貌回答了一句後。
任楚然：“我送你。”
跟著任楚然往外走，黎白城愣一下，“這裡和來的時候好像不是一條路。”
任楚然淡聲解釋道：“這邊也能出去，實驗室是一個回字形，走哪邊都行。”
“哦。”
兩人穿過一道長廊，長廊外坐著三個人，三人明顯不是工作人員，因為他們沒有穿工作服，而是穿著一聲便裝。
黎白城正疑惑那三人是乾什麼的時候，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們是來做接觸實驗的。”
接觸實驗……
他記得係統和他說過，防汙染中心的大部分安全員都是通過接觸實驗得到天賦序列，成為異能者的。
黎白城深深看了幾人一眼，正打算收回視線，突然警報聲響起，紅色的閃光燈在頭頂不斷閃爍。
接著劇烈的碰撞，金屬做鐵門瞬間凸起，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正在不斷的撞擊著金屬做的大門。
“彆擔心，沒事的……應該是剛才接受接觸實驗的受試者變成汙染物了，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這也不是沒辦法的事情，接觸實驗失敗的概率太高了。”
任楚然解釋道。
警報大概響了三十秒，或者更短的時間。
緊接著碰撞停止了。
沉重的鐵門被人從裡麵推開，一群穿著黑色作戰服和外附骨骼的武裝戰士走出來出來，他們抬著擔架走了出來。
擔架上的屍體用白布蓋著，隱隱有血液滲透出來。
蓋著白布的下的屍體，明顯已經不是人類的身體了。
當武裝戰士將屍體抬著路過的時候，任楚然站直了身體，對著擔架上已經不能稱為是人的屍體，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黎白城退到一旁，給幾名武裝戰士讓了路，幾人路過的時候，他依稀聽見有人哭泣的聲音。
“抱歉，我需要處理一下屍體，就不送你了。”任楚然回頭看了一眼離開的幾人，對黎白城道，“往前直走，一直走到頭，然後右拐就能出去了。”
“好。您忙。”
目送任楚然離開，黎白城順著走廊走。
“小兄弟，你也是來做接觸實驗的？”
坐在長廊的三人見到他，其中一人很自來熟地搭話道。
“不是……我是異能者。”
“異能者……”
聽見他的話，三人露出羨慕的表情，“真好，這麼年輕就是異能者了。”
“你們……不害怕嗎？”黎白城指了指剛才幾個武裝戰士抬著擔架離開的方向，問道，“接觸實驗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怕，怎麼不怕？”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歎口氣道。
“怕還要來做接觸實驗？”
中年男人嗬嗬笑了聲，“我都四十多歲了，躲在彆人的身後活了這麼多年，也該我站在前麵了，失敗就失敗唄，活了四十多年也夠了。”
“當了這多年的後勤武裝戰士，也該讓我那些同事給我做後勤員了。”
黎白城沒有說什麼勸阻的話，隻是沉默了一會兒道：
“你們一定會成功，成為異能者的！我祝你們，武運昌盛。”
三人笑眯眯地對黎白城道：“借你吉言。”
……
夜。
第一研究所。
工作人員們臉上一個個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三名戰士看著實驗室裡的工作人員，渾身惡寒，總覺得這些研究員的眼神看著有點嚇人，就好像在看什麼珍貴的小白鼠一樣。
“奇跡啊，真的是奇跡！”
“接觸實驗連續成功三次？以前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嗎？”一名女研究員驚喜地說道。
一旁的男研究員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