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掙錢的招兒多了去(捉蟲)(2 / 2)

王鐵軍和陳雁秋兩口子麵麵相覷,完全聽不懂女兒那奇奇怪怪的話。

算了,隨她去吧。

磕了腦袋沒磕傻就不錯了,還能要求更多嗎?

車子沒有開到鋼鐵廠的家屬區,而是直接開去了廠裡的澡堂。

彆看陳雁秋大夫嘴上嫌棄丈夫要去燒香拜佛是在搞封建迷信,但實際上她比任何人都迷信。

女兒遭了這麼大的事兒,還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才出院,當然不能直接回家,否則會把黴運帶回去的。

必須得到公用澡堂來好好洗個澡,把所有的厄運都洗乾淨了,才能舒舒服服地回家。

王瀟也不反對,住院期間因為客觀條件限製和他的身體狀況,她一次澡都沒洗過,已經難受的渾身像長毛刺一樣了。

哪怕她媽不要求,她也打算回家就痛快洗個澡的。

哪怕既然來都來了,現在又不急著乾啥事兒,那大家都進去痛痛快快洗個澡唄。

從穿書到現在,王瀟還是頭回進鋼鐵廠的公用澡堂呢。還有這種老式澡堂,她前後兩輩子也是第一次進,感覺還挺新鮮。

也許是因為鋼鐵廠餘熱多,能夠源源不斷供應熱水的緣故,所以公用澡堂特彆暖和,地方還大,瞧著挺寬敞的。

不過女浴池這邊隻有淋浴間,否則王瀟真想好好泡個湯。

但沒魚蝦也行嘛,她遺憾半秒鐘就跑進去衝澡。

嘿!運氣不錯,居然空了不少淋浴頭,根本不用跟人搶。

王瀟痛痛快快地搓了半個多小時,從上到下,恨不得搓塌自己一層皮。

她媽一開始還在旁邊給她幫忙搓背呢,到後麵自認為有點小潔癖的陳大夫都吃不消,真要洗到什麼程度才算完啊。

王瀟一邊衝乾淨頭上的蜂花護發素,一邊煞有介事地表示:“這不是正好人少嗎?碰上人多還洗不了這麼痛快呢。”

洗澡堂的老板娘過來打掃衛生,隨口應道:“慢慢洗,反正也沒啥人。”

王瀟驚訝:“洗澡的人不多嗎?”

沒道理呀,彆看鋼鐵廠的待遇放在全省的國有企業裡,最起碼也到中上等的位置;時代局限性擺在這兒,能像他們家一樣單門獨戶,衛生間廚房齊全的,也絕對屬於少數派。

大部分職工家裡沒有獨立衛生間,更彆說熱水器了。省城的冬天又濕又冷,這會兒他們要想洗個澡,肯定得選擇澡堂。

老板娘搖頭:“哪有的事情,大冬天的有幾個洗澡啊。”

王瀟滿頭霧水,但淋浴間也悶得很,洗完澡了繼續待在裡頭,她吃不消,隻能先出去換乾淨衣服。

陳雁秋這才壓低聲音跟女兒咬耳朵:“還不是漲價鬨得嗎。”

鋼鐵廠因為餘熱源源不斷,所以澡堂子一直很便宜,最早洗澡要5分,後來漲到了一毛。跟看澡堂的關係好的,免費進去洗澡也正常。

後來改革的春風刮到了鋼鐵廠,前幾年特彆流行搞承包,像澡堂子服務社這些,是第一波承包出去的。

一旦承包了,承包人不僅要上繳工廠利潤,還得保證自己能賺到錢,那肯定得控製成本。

打聲招呼免費洗澡的,是第一個被踢掉的,這給澡堂子增加了不少收入。

但很快,承包老板就發現問題了,那就是好多人把澡堂當成洗衣房用,尤其是天冷以後,花一毛錢洗澡,能把一大桶衣服拎進來,哐哐哐洗個半天。

如此一來,澡堂的生意當然受影響。

老板倒是想製止,但很難。畢竟都在一個廠,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些事情不能說絕了,怕得罪人。

後來他想了個聰明的招兒,那就是提高澡票的費用,兩毛錢一趟。

這樣主婦們舍不得多花一毛錢,也就放棄特地跑到澡堂來洗衣服了。

可相應的,來洗澡的人也少了。

畢竟現在條件有限,不少人冬天一個月,甚至一個冬天隻洗一次澡也正常。

王瀟哦哦哦聽著,沒怎麼放在心上。反正澡堂燒熱水是免費的,成本小,生意差點也無所謂。

她拿毛巾擦乾頭發,跟著陳雁秋出去。

男同誌洗澡快,王鐵軍和唐一成已經坐在售票小窗口旁邊一邊抽煙一邊等人了。

王鐵軍對著澡堂老板吹的眉飛色舞:“那當然,我女兒啥人啦,不管哪個方麵都是最好的。”

唐一成還附和了一句:“沒錯,要不是王工,我們肥皂廠現在還焦頭爛額呢。”

老板跺著腳歎氣,抱怨王鐵軍:“老王啊老王,你怎麼不讓你家瀟瀟對著記者也說說我們澡堂子呀,好歹給我拉點生意過來嘛。”

王鐵軍哭笑不得:“你讓瀟瀟怎麼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提也提不上嘴。”

老板卻不信這個邪,看到王瀟出來還伸手招呼她:“來來來,大學生,你幫叔叔想個招,怎麼把生意搞上去?”

陳雁秋哭笑不得:“你就喜歡逗小孩玩。我們家瀟瀟搞化工的,哪管這個啊。”

王瀟卻眼睛珠子一轉,笑嘻嘻地問:“那我要是說了的話,叔叔你給我包多少紅包?”

陳雁秋忍不住上手擰女兒的胳膊,這死丫頭,越大越不懂事,講這種鬼話乾什麼?

打掃完衛生出來的老板娘順口接過話:“那你說說看。放心,嬸嬸肯定不會虧待你。”

陳雁秋在心裡腹誹,少吹牛了。怎麼把生意掙回頭還不簡單嗎?直接把澡票的價格下調掉一毛錢啊。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不是在做夢嗎。

王瀟換了芯子,沒辦法跟陳大夫母女連心,隻笑道:“那我說了呀,換個思路,從外麵找人來支持你們的生意。”

老板娘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那不行,誰洗個澡還走個半小時呀。”

附近的居民已經都在這邊洗澡了。

王瀟的笑容加深了:“我不是說洗澡,而是說住宿。”

三十多年後,在洗浴中心過夜是窮遊必備選項之一,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澡堂子也可以好好發揮發揮嘛。

“我看快年底了,到省城來出差討債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住旅館貴,他們未必舍得掏這個錢。但天又這麼冷,總不能讓他們睡馬路吧。不如把他們帶到澡堂來,洗個澡睡一覺,剪個頭修個麵,再管頓晚飯和早飯,總價五塊錢,不愁沒客人上門。”

鋼鐵廠的澡堂子出名,連理發店都在一起做生意。普通的男頭加修麵,是一塊錢。而麵條兩毛錢一兩,一個大號的滋飯團,什麼料都加的那種,不過五毛錢。這麼算的話,早晚兩頓飯,一塊錢也能解決問題。

那在澡堂裡睡一晚的住宿費,豈不是足足有三塊!

好掙錢哦。

老板立刻來了精神,哎喲,他還真沒想到這茬。現在出差的人的確多呀。

就是,火車站和汽車站得要兩個人呢,他和他老婆分頭去拉客都忙不過來。

王瀟笑著搖頭:“不用,你們直接去防空洞找客人。防空洞改造的招待所,去那邊找效果會比較好。”

為什麼呢?因為客人們的心理價位不同呀。

有錢的預算多的,根本不會委屈自己,連張像樣的床都不睡。

跑去防空洞改造的旅館,睡多人間的,基本上都是想省錢的,花個三五塊錢湊合一晚上拉倒。還有少部分是實在找不到像樣的旅館住,隻能退而求其次。

這二者的共同點是對住宿條件相對要求低,比較容易接受澡堂子簡陋的住宿條件。

而比起防空洞,在澡堂裡用的都是熱水,還可以洗澡修麵剪頭發,甚至免費吃兩頓飯,收拾的體體麵麵出門見人,後者優勢顯著,不愁拉不到客人。

老板娘已經在心裡算起賬來,一個人頭上掙三塊錢,澡堂子裡有四十張躺鋪,一晚下來那可是一百二十塊。

乖乖,做兩晚就能把給廠裡的利潤交上了。

真是賺死了。

王瀟還在旁邊強調:“既然把人招來了,你們得管好兩點,一個是安全一個是紀律。大家把東西鎖在櫃子裡,那櫃子得看好了,彆到時候東西被偷了,你們說不清楚。另一點就是不能吵鬨,到點睡覺,大家出差是來辦正經事的,休息不好人家也不樂意。碰上呼嚕聲特彆大的,在女浴室的更衣室那邊,也放上幾張能躺人的桌子,讓他們在那邊睡。”

她一條條的,說得清楚的不得了,讓老板娘都忍不住開口:“說吧,瀟瀟,你想要多少紅包,嬸嬸馬上給你拿。”

王瀟還是笑嘻嘻的模樣:“那你看著給唄。”

王鐵軍生怕閨女吃虧,趕緊強調:“我們家瀟瀟上回給人出主意,人家可是給包了八百塊的紅包啊。”

那澡堂老板娘口子可舍不得,還沒開始弄呢,誰知道生意能不能成啊。

意思意思,五百塊唄。

王瀟也沒意見,反正是捎帶手的事,她又笑眯眯地提了個要求:“不過我現在是在肥皂廠蹲點,來住宿的客人,你們得給人發香皂,每人都發一塊。香皂四毛錢的批發價。”

老板的眉毛皺成團,十分不樂意。

王瀟卻強調:“他們出差在外,有幾個會自己帶肥皂啊。想要乾乾淨淨地走出去,肯定得用肥皂啊。大方點吧,叔叔,少掙點就少掙點。大不了你們家彆買了,自己煮飯供應好了。”

唐一成這回學機靈了,在邊上補充:“而且也可以給澡堂子打廣告啊,提高澡堂子的知名度。”

“我要這知名度有啥用?”

“當然有用了。”王瀟正色道,“出差的人有圈子,他們互相一打聽,曉得在澡堂子住這麼劃算,後麵都不用你們在去拉客,客人自己找上門來了。”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補充,“省的你們老拉客,人家防空洞招待所不高興,要跟你們打架哦。”

澡堂老板終於勉強接受了。

行吧,好歹是條出路,反正三更半夜沒人來洗澡,澡堂空著也是空著。

王鐵軍心滿意足地接了澡堂老板遞給他的香煙,驕傲的不得了:“是吧,不說我就說我們家的瀟瀟哪哪都是最好的。”

陳雁秋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拉人走:“好了,回家吧,天都要黑了還沒燒晚飯呢。”

確實,過了立冬天光短,外麵已經灰蒙蒙。

大家又上了麵包車,唐一成突然間冒出句:“那以後我們肥皂廠專門做賓館的生意咯?”

王瀟奇怪:“怎麼可能呢?流動的廣告打出去,有知名度了,什麼商場供銷社小賣部,都會自己找上門進貨的。讓你們廠裡的推銷員再多跑跑,保準現在有人已經感興趣了。”

她舉例說明,“比如說馬上住進澡堂的客人,相當於在他們最狼狽的時候,感受到了免費贈送的香皂帶給他們的溫暖。如此一來,蓮花香皂對他們來說就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將來他們買香皂的時候,同等條件下自然會選擇蓮花香皂。”

帶貨做久了,主播都明白一件事,也就是大部分商品對消費者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彆。

選擇買誰,主要看記憶點。

也不知道唐一成到底聽懂沒有,反正他是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陳雁秋和王鐵軍互看一眼,嚴重懷疑女兒是大學學的不是化學專業。

怎麼一天天嘴巴念叨的,都是生意經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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