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甚至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可對上的,卻是一雙含笑的,柔和的眼睛。
他看著那雙眼睛,喃喃地,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恐自己聽錯了。
戚顏心裡酸澀,看著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的魏王。
因為驚喜到他不敢相信,甚至他都不敢跟自己確認的樣子。
“我說,咱們成親吧。”她的婚事她做主。
隻要她認定了他,那也不必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隻要這個男人是可以寄托終身,從未辜負她,她還怕什麼?
她也並沒有猶豫。
魏王淺褐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那雙褐色的眼睛在有些昏暗下來的花廳裡變得銳利,又像是反射著光彩,那銳利的目光,讓人心裡總是覺得有些畏懼的。
可戚顏不害怕他,從不害怕這個小心翼翼珍惜自己,從舍不得傷害她的男人。許久,魏王的聲音乾澀,卻又輕聲說道,“好。”
兩個人之間仿佛顛倒了位置,就像是戚顏高高在上,允許將婚姻給他,而魏王就歡喜無限地答應。
看著魏王眼角淡淡的濕潤,戚顏的心裡也酸澀。
前世,他們錯過了。
而今生,她希望和他白頭到老。
“我這就去請王叔提親。”魏王說起婚事,眼睛都亮了,在難以置信的歡喜,幾乎落淚,他霍然起身,對抬頭笑著看他的戚顏說道,“咱們定親,必然風風光光,絕不會讓你落於人後。”
哪怕戚顏從不在意,可魏王卻始終都記得戚鸞是怎麼得意洋洋進宮,風光至極。
所以,或許是他小心眼,看不下去。
他也絕對不會讓戚顏的風光弱於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
這是他給予自己心愛的人的尊重。
“我覺得我像是在做夢。”他心裡驚喜莫名,瞧著戚顏半晌,隻覺得恨不能一直都留在她的身邊。可想到成親的事更要緊,他隻能忍耐著心中的喜悅,陪著戚顏安安靜靜地在一處,等戚恪送了成王與阿絮回王府回來,他這才起身走了。
“王爺怎麼仿佛被燒了尾巴似的。”
今日戚恪也有驚喜。
得到成王的認同,他腳下輕快。
就連進了成王府,他也覺得成王府如今溫馨得不像樣。
瞧見魏王這樣火燒火燎地走了,竟都忘記跟自己道彆,戚恪詫異了一下,就見姐姐正笑眯眯地坐在花廳裡喝茶。
看戚顏心情愉悅,沒有因白天在宮中的不快,戚恪便走過來笑著說道,“還好有王爺在,姐姐的心情就很好。不過王爺剛剛像極了毛頭小子。”
他自己在成王的麵前還不如毛頭小子。
戚顏想想成王那一副要悔婚的後悔背影,再看看嘲笑魏王的弟弟,不客氣地說道,“你在王爺的麵前也不遑多讓。”
“那,那麵對未來嶽父的時候能一樣麼。姐姐怎麼隻向著王爺說話。”戚恪委屈,坐在戚顏的身邊說道。
他的腰間,垂著一個小小的香囊。
不是很精致,歪歪扭扭的,可是卻透著淡淡的藥香。
戚顏嘴角微微彎起,看著舍不得地摸著香囊,想了又想,又把香囊解下來揣在懷裡,又翻出來放在衣袖裡,反正不知該怎麼珍視的弟弟,微笑著說道,“我自然要向著他說話。我和他要成親了。”
她用最平和的姿態說著最石破天驚的話。戚恪霍然抬頭,瞪圓了眼睛。
“成親?!”
“我和他已經來往這麼久,成親不是天經地義?”
“那是自然。我也希望姐姐和王爺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可這也太快了。”戚恪哪怕心裡也焦慮姐姐的婚事,可一想到姐姐成親就要屬於旁人,又覺得心裡酸酸的,小嫉妒得很。
他年少意氣,心裡舍不得姐姐,就忍不住對戚顏說道,“怪不得王爺跑得飛快,原來是要成親了!”
哪個要成親的男人都一定要飛起來了。
“隻是,若姐姐成親,我……”戚恪想了想,想到成王說自己的功績這一次會得到不少的賞賜,便跟戚顏說道,“等我的封賞下來,都給姐姐做嫁妝。”
他想到戚鸞的十裡紅妝,想到承恩公夫人的偏心,不由眼睛紅了。
承恩公夫妻怎麼待他,他並不在意。
他卻隻心疼戚顏得不到承恩公夫人的真心疼愛。
這樣不公,憑什麼?
“我也不和你客氣。不過嫁妝……這郡主府就是我的陪嫁。”戚顏離開承恩公府的時候,雖然沒有帶走戚家的財物,可之前皇帝賞賜她的郡主府,賞賜她的皇家園林,這都是難得體麵的嫁妝。
見戚恪還是覺得不足,她對弟弟眨了眨眼睛說道,“更何況,王爺已經把嫁妝給我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戚恪眼睛更大了。
看著弟弟震驚的目光,戚顏抿了抿嘴角,決定善良些。
不然,難道要告訴弟弟,魏王不僅嫁妝,連成親的禮服都準備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