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想想淮王的美好婚姻生活, 戚顏的心裡其實也很愉快。
她笑著跟東林王妃說道,“三妹夫就是這樣赤誠的人,隻是淮王思慮得更多, 許覺得與戚家聯姻,才是他所需要的吧。”
她這麼說, 東林王妃便若有所思起來,緩緩點頭說道, “你說得對。若不是有利可圖, 他也不會娶貴妃的妹妹。”
所以,還是她家那傻小子白操心。
以為淮王是迫不得已。
實則這未必不是淮王心中所願。
因想想陸安性子真誠,東林王妃便輕歎了一口氣。
好在, 淮王待陸安也很真心,她並沒有覺得自家兒子被辜負了。
“當初我還覺得可惜……好歹娶個像樣些的姑娘呀!”
東林王妃感慨的時候,寧氏已經麵皮發紫了。
她就孤零零地站著,四周的滿堂女眷不把她放在眼裡,這讓她怎麼受得了這份羞辱?
而且還是在她的兒子麵前。
握著兒子的手,寧氏看向戚太後的目光就仿佛帶了毒一般。
可戚太後置之不理,隻與低調溫順的戚貴妃說話,正說著話呢, 就聽見外頭傳來戚皇後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我來給母後請安了。”
話音未落, 就見一道婀娜嫵媚的人影走了進來。
許是最近時常承寵,戚鸞本就絕色的麵容如今越發嬌豔奪目, 才一進大殿, 那光彩就將滿堂光輝都壓過。
這樣絕色的麵容,哪裡是戚貴妃能比得上的,戚皇後如今把她當做眼中釘, 也不在意羞辱她,款款走到了戚太後的麵前,越發地用最美好的容貌把戚貴妃因有孕格外黯淡的麵容比到白菜地裡去。
見戚貴妃笑不出來,陰沉著臉看著自己,戚皇後才一笑,柔柔地對她說道,“四妹妹如今有孕在身,就不必給本宮行禮了。”
雖然是寬容,卻點出了她比戚貴妃更高貴。
戚貴妃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
戚皇後卻已經往臉色不悅的戚太後身邊坐了。
“娘娘!”寧氏見戚皇後來了,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戚皇後看見她,想到承恩公提及助興之物是寧氏的主意,也眼前一亮。
“二嬸快過來做吧。弟弟也是,才多大啊,就這樣站著,瞧著可人疼。”她因得寵,最近也不把戚太後放在眼裡,直接就在太後的宮中做主。
且見寧氏聽了這話就坐到了戚皇後的下首,這樣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戚太後也沒有想到戚鸞竟然在這麼多皇族女眷麵前不給自己麵子,氣得雙手發抖。
戚鸞扶了扶鬢角顫巍巍的紅寶石步搖,明眸瀲灩,完全不把戚太後放在眼裡。
雖然如今寵愛被戚貴妃奪了一半過去,可皇帝還離不得她,時不時就要來她的宮中。
一個得寵的皇後,怎麼會把不怎麼被兒子放在心上的太後看到眼裡。
她如今攜著寵愛的勢頭,在宮中也算是有權勢。
倒是戚太後見不得她這般,見她嫵媚,便冷笑著說道,“你還有臉來見我麼?!如今因為你,前朝禦史們對皇帝怨言極大,都有說皇帝是個昏君的了!你日日嫵媚霸著皇帝,令皇帝英名有損,你也配做母儀天下的中宮?!”
她聲色俱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將婆媳衝突擺出來,大多數的女眷尷尬死了,根本不想聽。
倒是戚顏心裡笑得不行,一邊撐著臉頰,一邊聽著這早些年情同母女的兩位反目的樣子。
她聽著戚太後的指責就想,皇後如今可不是可憐巴巴的做派了。
她必然會反駁,那才是大笑話。
果然,戚皇後見戚太後給自己當眾沒臉,也不準備給彆人臉麵了,隻笑著說道,“母後斥責我霸著陛下,這話我可不敢應承。明明陛下之前幾日不肯上朝,是留在四妹妹的宮裡。我聽說四妹妹宮裡有四朵美人花,合起來服侍陛下服侍得極好,陛下在我的麵前還誇四妹妹賢惠呢!若說陛下是昏君,那四妹妹的功勞也大得很。”
她當眾說及宮中秘事,將戚貴妃拿四個美人邀寵這樣的話都說出來,戚貴妃都要暈過去了。
這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不成?
她隻覺得下方女眷們看自己的目光都似笑非笑的,隻覺得丟人。
可早些年,戚鸞還撐著高貴嫡女,明媚天真的模樣。
如今她破罐子破摔,戚貴妃覺得戚鸞身上沒有好下嘴的地方。
好在她正尷尬的時候,外頭就有人稟告說,淮王夫妻到了。
因淮王是在宮中長大,自幼孤苦,在場的皇族女眷對淮王都多幾分關懷,也因這,今日淮王大婚來宮裡請安,才有這麼多女眷想湊趣過來看看,淮王婚後過得好不好。
不過顯然,當淮王鐵青著臉帶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戚蓉進來,他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
不像是成親之後高興,相反,是在忍耐什麼。
“她怎麼還穿大紅?她不是剛剛沒了父親麼?”東林王妃且見戚蓉穿著的大紅灑金的宮裝,頭上珠玉晃動,滿頭珠翠晃得人眼睛疼,雖然的確多幾分美貌,可是這也不像話啊!
雖然戚三老爺是個犯官,旁人不守孝也就罷了,好歹他是戚蓉的親爹,怎麼還穿得這麼刺眼?
她心裡就多了幾分不喜,隻覺得這戚蓉跟戚貴妃真是一樣的做派,連她都心裡生出幾分不悅,更彆提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