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兄長的怒吼。
“再讓我看見你欺負她,我饒不了你!娶了她,你該惜福,你怎麼能傷害她!”
這滿滿的憐惜,讓戚二老爺怔忡地看著把自己打得五臟六腑都在疼的兄長。
承恩公的臉色那麼猙獰憤怒,完全沒有半分兄弟之情。
可他卻忘記了,這麼多年,他這個弟弟兢兢業業陪在他這個兄長的身邊。
為了他,他付出了多少。
沒有半分私心。
可如今,隻為了一個女人……他連互相扶持幾十年的弟弟都可以翻臉無情。
想到這裡,戚二老爺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為了承恩公,還有戚家付出了那麼多,妻離子散,家不成家,可在兄長的眼裡,他卻遠不及一個女人重要。
哪怕是文人出身,沒什麼力氣,戚二老爺也怒吼了一聲,一頭撞在了承恩公那張扭曲的臉上!
兄弟倆年紀都不算小了,在地上滾做一團,扭打得完全沒有半分勳貴的矜持與貴重。
倒是趁著這個時候,高英就對哭泣著爬到了門口的寧氏笑眯眯地說道,“這府裡可真夠熱鬨。二夫人,我們王妃讓我給你帶個話兒,你家大人今天跑去前頭夫人家裡去了,還說想休了你回頭是岸。哎呀,你又沾花惹草的……這位置如今怕是保不住了吧。”
就算寧氏楚楚可憐,說自己單純,說自己沒有勾引承恩公的心。
可這些話,除了色眯眯的承恩公相信,旁人一個字都不信。
高英覺得寧氏這做派,往後承恩公府不定還得鬨出這麼,一心要回去跟戚顏稟告。
寧氏聽了這話,淚眼朦朧的眼睛突然生出幾分陰沉。
可下一刻,她就專心致誌地哭泣了起來。
高英顧不得這些,看了一會兒戲,等瞧見承恩公兄弟拳腳相向,到底是承恩公這做兄長的更勝一籌,鼻子嘴巴都流血地把弟弟壓在了地上往死裡打,勝負已定,就沒有了興趣,回戚顏的身邊去稟告了。
不提他怎麼在戚顏的麵前說及寧氏這個女人與承恩公勾勾搭搭,隻說寧氏,瞧見戚二老爺被打得渾身是傷,卻丟開她跑了,就知道事情不好。
她與戚二老爺夫妻反目。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動了休妻的心。
一旦休妻,她的兒子的名分怎麼辦?
她們母子難道就要如曾經做外室時的那樣,躲在陰溝裡不見天日?
她是堅決不能答應發生這樣的事的。
因此,當戚二老爺跑去外麵喝酒,借酒澆愁,她先在承恩公麵前哭了一場,讓承恩公憐惜她,又愧疚自己忘情害了她保證會為他們夫妻解釋,這才一副楚楚可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等著戚二老爺回來。
等夜深人靜時,戚二老爺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滿臉是傷,心裡也全都是傷地躺在床上,寧氏屏退了眾人,捧著一碗解酒湯含著眼淚進來。
瞧見她那一副虛偽的樣子,戚二老爺就惡心。
他不理睬她,可寧氏卻已經含著眼淚上前,對他說道,“我知道你氣我,恨我,想休了我。不管怎樣,總得你清醒著些,咱們再說這些事。”
她將手裡的解酒湯送到戚二老爺的嘴邊,扶著他從床上靠在床背上輕聲說道,“二表哥,該喝解酒湯了。”
這柔軟的聲音與熟悉的,記憶裡的熏香不能讓他再生出恍惚。
可想到要與寧氏一刀兩斷,戚二老爺自然得清醒些。
他就著寧氏的手,將她手裡的解酒湯一飲而儘。
果然,刺激得他靈台一醒,哪怕身上因為挨了承恩公的打還在疼,也因為喝了酒沒有力氣,可他的神誌卻變得清明起來。
見他喝了,寧氏的嘴角也勾起淺淺的笑意,坐在了他的身邊柔聲說道,“所以,二表哥還是願意與我親近的,是不是?”
她媚眼如絲,再也不隱藏自己輕浮的一麵,戚二老爺不由露出幾分厭惡,冷冷地說道,“你比不得她!”
“是比不上大姐姐,還是比不上你前頭的老婆?”寧氏卻不惱,嬌笑著問道。
她問出這麼不給他臉麵的話,戚二老爺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無恥!”
“無恥的是你才是!”寧氏卻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下顎,柔聲說道,“惦記著自己的嫂子,還算計自己發妻閨女,你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惜了,二表哥。”她笑靨如花,也不在意戚二老爺臉上的厭惡,笑吟吟地說道,“不過我惦記的也不是你了。咱們夫妻真是心有靈犀。”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皇後咄咄逼人,你不護著我們母子,我隻能去找大表哥了。”
恍惚的燈影之下,戚二老爺隻覺得突然腹中絞痛,疼得他喉嚨腥甜,一股液體湧上來。
他虛弱地張嘴,鮮血就從嘴裡湧出來。
看著這刺目的鮮血,戚二老爺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捂著絞痛無比的肚子,指著她顫抖著說道,“你敢謀殺親夫!”
“誰讓你礙事了呢。”寧氏扶了扶鬆散了幾分的鬢角,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你謀害我,小三該如何自處!”
就算與寧氏夫妻反目,可兒子還是親兒子,戚二老爺心裡還憂慮自己的孩子。
母親殺了父親,這孩子往後情何以堪!
“那不用不著擔心。”寧氏卻隻笑眯眯地湊到他的麵前輕聲說道,“反正那也不是你的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初晴-moment°的地雷啦親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