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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樂點點頭,看一眼角名,又搖搖頭:“是有些話想和古森前輩說。”

收到非常直白的、不想被打擾的信號,角名倫太郎知趣地退場:“那我先走了,回見。”

他雙手插兜的背影很是瀟灑,如果走之前不麵帶挪揄地看古森一眼就更好了。

角名的眼神的含義不言自明,儘管知道對方無聲的調侃不太可能實現,但古森還是為“有些話想和…說”這樣的表白經典句式而心跳加速。

“……古森前輩是看了新聞所以上次才那樣的嗎。”

古森眼前,低他小半個頭的七樂平靜地問道。

考慮到隨時會有人路過,她沒有說得太清楚。

坐了一天板凳,唯一的運動是在上場的隊友得分時為她們慶祝,七樂的臉上和身上沒有汗,也沒有疲態。

但這個問題問出口後,七樂的手心卻沁出了冷汗。

“誒?嗯、彆在意那些啦。”

七樂的表情認真,眉毛微微皺起,眼睛也更加明亮,傳達出的情緒絕對跟上次的煩躁和克製的怒氣完全不同,也沒有半分旖旎。

果然是要問這個,古森元也為之前胡思亂想的自己感到難為情,在心裡譴責了一遍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角名倫太郎之後,他繼續道:

“偷拍確實不好,但如果陷入暴力風波,七樂的運動生涯會完蛋的。所以,套麻袋什麼的還是彆做了……上次的話,是看七樂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是安、安慰。那個牌子的糖是我緩解緊張的時候經常吃的。”

古森元也好像理解成了SNS風波的新聞。

但又提到了暴力風波……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也怪七樂自己問得含糊。

但如果問得太清楚,原本不知道的人不也就知道了嗎?

正在七樂躊躇是否要問得更具體一些的當口,古森元也又說:“比起這些,彆叫我前輩了啦。和木兔一樣就好。”

和木兔一樣,叫“古森君”嗎?

……怪怪的。

“古森前輩和木兔君不一樣的。”七樂說,“我現在也在築波大,今年二年級。”

去年的黑鷲旗大會表彰式上,古森應該聽過“七樂稀石”這個名字,知道她是他的同校後輩。不然,無法解釋他為什麼突然照拂第一次麵對麵交談的人。

雖然用詞讓七樂嚇了一跳。

新一屆築波大OB古森元也:“上學不辛苦嗎?”

七樂把他的疑問理解成了為什麼要選離國家訓練中心有60km的大學:“築波大是唯一一個找我的非私立大學。”

其實隻是既然聊到了大學、想順勢關懷一下在繁重的訓練、比賽和學校出勤中奔波的七樂、展現前輩風度的古森元也:……

見古森元也突然不說話,七樂抿著下唇,遲疑了一小會兒,還是把手伸進了外套口袋。

“物歸原主。”

那顆薄荷糖在她這裡放了快兩個月了,也沒被吃掉。

還是還給古森這個真正的主人吧。

“誒??你沒吃嗎??”

古森的眼睛瞪得和他名字的發音一樣圓了。

七樂有點想笑,但笑不出來:“現在的我還不夠格呢。配不上緊張、也用不上前輩的安慰。”

她太年輕了。

朱雀JAPAN此前最年輕的首發自由人是22歲。

如果不是有一位實在上了歲數的自由人前輩在東京奧運會周期內宣布退役、讓出空缺,才打過一年黑鷲旗的七樂根本不可能上位。

七樂理解主教練把她放到14人名單裡又不用,或者說沒用上的做法。

即便隻是場下坐冷板凳,那也是和觀眾席比起來離賽場更近的地方,感受大賽氛圍是難能可貴、值得她心生感激的曆練。

況且,這才第二站,並不是說整個聯賽期間七樂都完全沒有機會被替上場。

她隻是……不甘心罷了。

這副和自己較勁的神情,古森元也再熟悉不過了。

在體育館後台運動員專用的洗手間內,用冷水洗臉、想要給征戰後凱旋歸來的隊友們送上清清爽爽的笑容的自己的表情。

當時如果有人從鏡子裡看到,他的心有不甘也是這麼顯而易見、不言而喻嗎?

“那,就等到你首發上場後,我再給你吧。”

古森元也從七樂的手心接過一度被贈送出去的薄荷糖。

不需要七樂明說,他就讀懂了七樂的未言之語。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時間好像出現了一幀的定格,仿佛可以比較得出古森元也圓圓的兩點眉毛是哪一邊先彎起來。

難言的情緒直翻騰著,不是難受,不是想哭,也不是開心,而是奇怪的發悶。

七樂的喉嚨發乾,聲音也悶悶的:

“到時候古森前輩又不會在場。”

“那,首發名單出來的時候就給你?要及時給我通風報信噢。”

……至於這麼執著嗎?

……不對,較真的好像是她自己。

……肯定隻是隨口一說吧。

儘管如此認定,七樂仍然控製不住被古森元也揚起的笑容引誘。

那份明亮和溫度,是七樂稀石做不到的包容。

不管怎樣,無論他知道不知道,古森前輩就是古森前輩,這點是不會變的。

“…怎麼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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