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那個長袖善舞擅長交涉的組織成員,眼前這個黑發男人冷漠得像是個殺手——不,或許不是像是,而是就是。
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信號,好在他這兩天並非一無所獲,至少通過監控確定了從他辦公室偷拿走U盤的人——正是穀川螢。
田中真輝有時候真不知道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想的,他自認為自己給出的條件已經足夠優渥了,卻沒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很好拿捏的女孩,會突然露出軟弱皮囊下的獠牙。
她應該隻是想找一些證據,卻好巧不巧地拿走了本該交給組織的U盤。
田中真輝給她打過電話,完全打不通。問她的同學朋友,都說她這兩天在家專心排練,手機應該關機了。
他還跑到她家敲過門,也不知道人到底在不在家,總之沒人開門。
田中真輝無奈,隻好如實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了萊伊,雖然心裡很虛,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我了解她的性格,明天的戲劇表演她肯定不會缺席!到時候就能找到她了!”
萊伊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第二天,當田中真輝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學校劇場。在看見穀川螢登上舞台時,才終於鬆了半口氣。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心神不定,想著組織的事情,也想著穀川的事情。穀川螢現在就敢偷翻他的U盤了,未來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他可不願意犧牲自己冒這個險。
對於他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萊伊取走U盤,他與黑衣組織的交易順利結束。而穀川螢則因為參與進組織的事件中,被視為阻礙鏟除。然後他就可以將自己從所有麻煩中,摘得乾乾淨淨。
田中真輝想了許多,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演出已經落幕了,而他甚是不記得這是個什麼題材的故事。
舞台上的男女主角牽手謝幕,燈光熄滅。
接著,火光亮起。
田中真輝畢竟是從業多年的教授,他的反應其實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快很多。而且他就坐在前排,看著那個青年舉著滅火器從他麵前急匆匆地經過,距離之近隻要一伸手就能攔下來。
但他沒有伸出手,即便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舞台上的火光投影在他的臉上,倒映在他的眼中,同樣也點燃了他的恐懼。
田中真輝不敢隨便出手擾亂什麼,在他看來,能有毫不猶豫做出這種事情,如此輕賤人命的——隻有組織。
包括在警察問話的時候,他都沒敢多說什麼,哪怕是給自己爭辯。就想著要給萊伊打掩護,好表明他的衷心。畢竟事情沒做好的話,萊伊不一定會進局子,但他肯定要完。
警察和組織孰輕孰重,田中真輝還是分得清的。
畢竟警察需要講證據講法律講道德等等,但組織不用。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但在他說完那樣一段話之後,黑發男人卻並沒有給出他猜想中的回答。
他隻是繼續低著眼,慢條斯理地洗著手,同時淡淡對他說:“我沒有殺穀川螢。”
田中真輝愣住了,一時沒太反應過來。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組織的人下的手?
萊伊繼續說:“我們有狙擊手。”
言下之意是,沒必要使用這麼麻煩的手段。
說完,他擰上水龍頭,隨手甩了兩下水珠,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剩下田中真輝站在原地消化半晌後,眼睛微微一亮,立刻風風火火地跑去找留在這裡看著他們的那個警察。
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殺害穀川,萊伊作為黑衣組織的人,肯定也不屑在這個話題上跟他撒謊。既然自己是無辜的,組織裡來的人也還沒有動手——那麼凶手肯定就是立原敏太郎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再瞻前顧後畏手畏腳了!
“警察先生!”
他腳還沒站穩,就在那裡迫不及待地說道:“請相信我,立原敏太郎很可能就是此案的凶手!”
*
與此同時。
已經從研究生休息室轉移到了導師辦公室的調查四人組,在田中真輝的櫃子裡發現了一件被胡亂塞進去的深色外套。
外套特彆寬鬆,但更重要的是,這件外套與之前的監控視頻中那個偷偷摸摸潛入到劇院中去的家夥裹著的衣服,是一模一樣的。
又一項有力的證據被擺在堪稱顯眼的位置,那麼恰到好處,像是有意為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