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茴收起飛劍跳到葫蘆上,招手讓祉猷一起坐葫蘆:“師父彆擔心,老天爺忙著呢,哪裡能聽見你剛才說了什麼。”
“聽不見才好。”玉鏡忽然表情憂愁:“方才你說,祉猷把裝惡氣的葫蘆給了南碸?”
玖茴抬起頭與玉鏡四目相對,隨後齊齊看向祉猷,異口同聲道:“葫蘆!”
“葫蘆……怎麼了?”祉猷回望玖茴。
“我擔心他們把惡氣放出去以後,忘記把葫蘆還給你。”玖茴想到祉猷有可能會損失一個葫蘆法器,就覺得渾身難受:“不行,咱們得給南碸道友一點委婉提示,讓他彆忘了把葫蘆還回來。”
“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玖茴雙手環胸,十分嚴肅道:“拿了咱們的東西,必須要還回來。在這件事上你立了大功,即便沒有獎勵,也不能讓你倒貼。咱們小門小戶的,可經不起這麼浪費。”
玉鏡點頭:“玖茴說得對。”
“回去我就陪你寫一封向南碸討回葫蘆的信。”玖茴拍了拍葫蘆:“莫師叔,你讓葫蘆飛快一點。”
“彆急彆急,年輕人性子不要那麼急。”莫長老把腰間的酒取下來喝了兩口,掐了一個法訣,慢吞吞的葫蘆終於快了一點點。
“師叔,真的不能再快點?”
“再快就需要往法陣裡填靈石,靈石你來出?”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特彆急。”
“我來……”
“你來什麼來。”玖茴扯住祉猷袖子:“這個速度剛剛好!”
“哦。”祉猷看了眼袖子,閉上了嘴。
回到宗門,玖茴看著祉猷把信寫好,拜托鶴仙人把信送往九天宗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祉猷看了眼窗外:“今夜的星星很亮。”
“是嗎?”玖茴把頭探出窗外,“確實很亮,可惜外麵到處都是積雪,躺在樹上不舒服。”
祉猷沉默地走到她身邊,張開手掌輕輕往院中一劃。
刹那間,積雪融化,花樹齊開,枯萎的花草從泥土中冒出新芽,無數花朵爭相綻放,整個院子幾乎成了最絢爛的花海。
“現在可以了。”祉猷推開門,走到院子裡,對跟著他一起出來,滿麵驚喜的玖茴道:“這是簡單的枯木逢春之術,不過比步庭在攬月湖使的術法略精細些。”
“步仙尊?”玖茴正在賞花,聽祉猷提到步庭,努力回憶了半天:“你是說他今日讓攬月湖岸樹木花草複活那事?”
“嗯。”祉猷繃著嘴角。
“我都沒怎麼注意。”玖茴彆了一朵牡丹花在鬢邊,掏出鏡子照了照:“哪還用比,當然是咱們的院子更好看。”
祉猷繃著的嘴角鬆開,他把手背在身後:“那時你盯著腳邊的小花看,我以為你喜歡。”
他用術法變出兩張搖椅一張矮幾,等玖茴坐到椅子上,在矮幾上幻化出玉瓶,采來花朵插進瓶中:“步庭複活的花寡淡稀少,還是滿園繁花更漂亮。”
鎮妖獄下,積雪幾日未化,臟汙的雪泥與落葉混在一起,更顯破敗與淒涼。
“步庭小兒,你又來了?”赤泉發出嘲諷大笑:“這麼多年你都找不到除去本尊之法,來此處又有何用?”
步庭劃破食指,用心頭血打開鎮妖獄傳送陣,把極惡之氣傳入鎮妖獄頂層。
“毒?”赤泉狂妄道:“本尊不畏天下任何毒……這是極惡之氣?!”
“你身為名門正派宗主,為何會有極惡之氣?!”赤泉發出淒厲慘叫,塔內傳出他翻滾撞牆的掙紮聲:“是誰,究竟是誰告訴的你?!”
赤泉的慘叫越來越烈:“步庭,你這個行事狠毒的偽君子,為了對付我,竟用天下怨靈血骨煉製惡氣,難道就不怕天下人知道?”
“原來你畏懼的是極惡之氣。”步庭聽著赤泉的咒罵與哀嚎,神情淡漠地往後退了幾步:“萬年大妖,也不過如此。”
“步庭,本尊要詛咒你,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飛升,不得所願!”
步庭平靜開口:“何須詛咒?”
南碸捧著一封信過來,小聲反駁:“惡妖的詛咒,從未靈驗過。”
“啊——”
赤泉的叫聲更加慘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