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青淡淡看向她：“馮素，這個問題，難道不該問你自己麼？”
馮素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為何從荒漠回來，就一直這般待我？”
魚食引得魚兒喋水，爭相撲騰，陳冬青連頭都沒有回，隻是問馮素，神淡漠。
陳冬青坐在畫廊上，垂下一條腿，喂池子裡頭的錦鯉。
“駙馬回來了？”
“公主。”馮素的語氣客氣了不少。
回到公主府，她一眼就瞧見了有意無意守在外頭的陳冬青。
她默默記在心裡，卻什麼都沒有打聽，徑直離開了皇宮。
皇帝這才點頭，放心不少。旋即馮素出宮，卻看到不少宮女忙碌來去，似是宮中出了什麼大事。
馮素眼底一動，又叩道：“謝主隆恩。”
皇帝神色不變，隻是淡淡道：“賞千金，封你為固國公，如何？”
此話倒是真心實意，隻是說出口，卻總叫人猜忌。
馮素大拜：“為國捍衛疆土，是臣的榮耀，臣不敢尋求賞賜。”
金鑾上，皇帝高坐，問馮素道：“你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麼獎勵？”
馮素比霍昆的屍體晚回來一些，皇帝過了大抵兩三，才召見她。
皇帝心中也清楚，卻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
皇後去了佛堂，念經，說是要為了霍昆超度，其實是將後者的死因，全都責怪在皇帝頭上。
皇帝卻拿她無可奈何。
她心裡清楚，隻要有皇太後在一，柳家就不會因為她的緣故而遭受牽連。所以，她肆無忌憚。
自打知道霍昆死後，皇後就徹底和皇帝撕破了臉。
不過，不是因為有人威脅了他的地位，而是因為皇後。
旁的不知，皇帝卻確實夜夜睡不著。
隻是不知，她又有怎樣的想法，是否要登上最高的位置。
現在皇帝最大的威脅，大抵就是馮素。
一個擁有兵權，擁有民心的將軍，絕對比任何人都更有威脅。
太過了，這實在是太過了。要是她是皇帝，現在一定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陳冬青踩在花瓣上，連連搖頭：
無論走到何處，都有百姓相迎，鮮花鋪地，讚歎不休。
同年十二月，馮英將軍歸朝，榮華千裡。
次年九月，馮英將軍鐵騎踏遍荒原，行走過每一寸土地。蠻人歸順，從此荒北徹底歸於北國國土。
陳冬青知道，麻煩事要來了。
一時間，馮素風頭大盛。邊境民眾隻知馮素，不知天子。
群狼踏平了蠻族的每一寸土地，見過馮素的手段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對她心服口服，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她的馮家軍中。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想來，是臨死前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人，亦或是重要的事。
隻是沒有人知道，他死的時候，為何滿臉笑意。
霍昆，或者說是霍守，死在了蠻人的地界。
直到，宮中傳出皇帝暴斃的消息。
這消息太過突然，陳冬青半夜被召入宮，看見的是滿宮的白帆。
皇帝，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