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某人好不容易遣離了青燕,方能獨自一人留在房間裡,待確定了周圍無人監視後,徽音躲在床帳裡閃身入了須彌境,自無涯居換了輕便的衣服,取了備好的藥材趕去破第四層陣法。將特定位置需要的藥材放入陣法各個方位,因為之前仔細探查過這個陣法,所以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不過折騰了兩天有餘,這個陣法就破了。
一如她之前料想的那樣,這層陣法裡封存的是各種各樣的藥材,有庫存的,有地裡長的,須彌境裡較大的被霧氣籠罩的地方就是藥田所在,陣法破除後它第一時間顯現出來,裡麵生長的藥材種類齊全,且每一樣都非凡品,即使是長得最差的,拿到外麵也是引人垂涎的東西。
這層陣法還封存了一個地方,位於須彌境東北邊,是橫向的半片山脈,之所以說半片,是因為按照它的走勢,另外半片仍舊被封在霧氣之中。徽音一直覺得這裡應該就是海域了,沒想到還有山脈。現在露出來的半片山脈大部分是石山,一邊是緩坡,一些宜於石山上生長的植物在岩石中頑強地聳立著,另外一邊應該是麵海的,多懸崖陡壁,有幾個山洞,裡麵棲息著各種各樣產燕窩的燕子,好吧,這座山上還有個小庫房,專門保存著采來的燕窩,什麼金絲燕、血燕的,應有儘有。
唔,看到這些,徽音了悟,大約之前安家有位祖先是學中醫的吧,這麼不遺餘力地弄出好大一片藥田,依照須彌境裡的果子、蔬菜的質量推斷……想來這些藥材比起外麵的,各方麵的指數一定是更高的,至於驗證之類的事,等日後有時間了,再分析分析好了。
許是現在的徽音有了那麼多的藥材可以揮霍,她不在乎地照著從康熙那裡拿來的藥材的種類數量,一一取了些出來,扔在目前居住屋子裡,想著回頭還給康熙,免得日後生出什麼事端來,弄得煩不甚煩。
破除第四層陣法的少女,有些興奮過度,一看天色離子時尚早,立馬轉出了彆的心思。從衣櫥中挑了件暗色調的旗裝,打散了把子頭,隨意將頭發一挽,未曾蒙麵就出門了。小心隱藏行跡避開一切被發現的可能,她心中默默回憶著紫禁城的地圖和目標所在的位置,找樂子去了。
那個莫璃姑娘……絕對是有問題的,但是從見到她之後,徽音不著痕跡地打聽了一下,卻未發現什麼不妥,像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或事,偶爾迸發一下好奇心,不會害死誰的,所以就有了現在這一遭。
莫璃是在養心殿當差的,入宮已有四年之久,第一年和普通宮女一樣,是個底層群眾,但是耐不住有本事,第二年就調入了養心殿。這個地方在雍正朝時才出名,目前隻有一些造辦處的作坊,莫璃在養心殿基本上當的是閒差,因為和李德全關係親厚,雖然未曾晉升為女官,但是宮裡麵還真沒有奴才敢為難她。
徽音站在黑暗的牆角,目光盯著莫璃的房門。
其實這位莫璃姑娘也是個能人,入宮四年,未曾侍候哪位貴主兒,卻也不是宮女中最底層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反而日子過得輕鬆自在,如今住的地方是由回廊隔出來的小院獨間,時至今日沒有引起任何一位主子的注意,她確實不是個簡單人呢!
想到這些,就更應該去探探底了,徽音等著巡邏的大內侍衛走遠,立刻竄上前潛入了莫璃的房間,可惜……剛一進門就被發現了。
拳腳相交,徽音暗地裡笑了,這位清朝宮女原來會現代警察常用的擒拿和格鬥?
“閣下何人,深夜潛入宮中,莫不是迷了路進了我一個小宮女的房間吧?”莫璃聲音嚴肅,她並不能判斷來者底細,隻知道是個女子。
徽音自幼學的是古武,在現代社會,除了有淵源的世家,還真沒多少人見過真正的古武。是以此刻雖然交手不下十招,卻無法讓人判斷來路,即使是個地地道道的清朝人,恐怕也難以分辨一二。
“小宮女?姑娘可不要說笑,就算康熙再怎麼能耐,也不至於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安排一個高手,姑娘說是嗎?”
“廢話少說,勸你還是放聰明些,這畢竟是皇宮大內,天底下還甚少有人能來去自如呢!”
莫璃皺眉,心裡盤算著來人的目的,可她並不打算問,傻子都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姑娘太看得起康熙了,姑娘不就是來去自如的外來戶嗎,莫璃警官?”
“你也是穿來的?”聞聽此言,莫璃一愣,收手後退了幾步。
徽音慢了一拍,正好一拳打在了麵前人的胃上,極佳的夜視能力明明白白看到莫璃的臉,霎時間堪比老太太的菊花褶子,扭曲得厲害。
莫璃倒吸口涼氣,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嗯,這一拳隻用了三分力,於是她放心了,這女子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位置稍稍上移一下,再加大點力道,斷根肋骨什麼的,完全都是小菜一碟。她抬頭看著摸黑潛進來的女子徑直走到窗邊,借著透進來的夜色看清了那副容貌。
“司馬徽音?你也死了?”莫璃震驚,抖著手指指著那個曾在照片上看過很多遍的人。
“你才死了!”徽音冷哼一聲,極為不滿被認作死人。
“我確實死了呀,一槍爆頭的,即使最發達的醫療條件,也沒辦法的!”莫璃承認,毫無引人不滿的自覺。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我?”徽音緊皺眉頭,審視地看著黑暗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