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你這馬車真不錯,我想方設法與你同車,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了。”莫璃笑得沾沾自喜,發現徽音視線飄向駕車人的方向,安人心地道,“放心吧,信得過。”
“我這馬車哪能比得上你的本事?而且你分明是奔著來的,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好的。”坐起身的女子理理衣服,沒好氣地問,“想要哪一本,我的書房裡隻有名著,中外都有,其餘的就沒了。”
“是是,你那書房我還不知道?除了史書就是專業性的鑒賞書,餘下的完全看不懂,你隨便給我一本名著好了,中國的四大名著不要,電視劇都翻拍多少回了,沒意思,俄國的也不要,光人名字就弄得人暈頭轉向了。”莫璃往平穩行使的馬車裡一躺,隨口接話。
徽音搖頭,腦中一動,手上已出現了三本名著,她丟給身邊之人,繼續閉目養神去了。雪苑窩在馬車的一角,儘力地做著一隻聽話的寵物,專注於書的莫璃對它並沒有過多的留意。
“寧壽宮女官徽音可在?”行了一會兒,馬車外忽然有人出聲。
兩個女子互視一眼,徽音掀了車簾,發現是騎馬的十三阿哥,便應道:“奴婢在此,十三阿哥有何吩咐?”
“皇阿瑪宣詔。”胤祥臉色不太好,簡潔地回答。
“勞煩十三阿哥了,奴婢這就前去。”放下車簾,徽音向莫璃使了個眼色,便彎腰到了駕車小太監的旁邊,喚過撒歡的神風,隻見她利落地躍上馬背,和胤祥一同趨馬往禦駕的方向而去。
在抵達禦駕時,徽音看到了今日輪值護駕的另一位皇子四阿哥胤禛,按規矩行了禮,她鬆了韁繩登上了行進中的禦駕。不知說了些什麼,少頃工夫就出來了,傳了聖上口喻,命七阿哥禦前侍奉,十三阿哥下去休息。
“四哥,那弟弟就先回馬車了。”胤祥的表情還是那樣,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消沉。
“如此也好,過會子大哥來了,我便去尋你。”胤禛靠近些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四阿哥,十三阿哥,皇上命奴婢與十三爺對弈,所以……”徽音已到神風背上,麵帶一絲犯難地道。
兩位阿哥都表現出了詫異,再看騎著神駒的女子的表情,都明白皇阿瑪的意思了。四阿哥首先開了口:“十三弟心情不佳,小心伺候著。”
得,看這位大爺一臉嚴肅的態度,徽音不禁暗地裡翻白眼。入宮以來,與這位阿哥遇上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沒有一次是讓人舒服的,要不是冷淡,要不就是這樣一副奴隸主的嘴臉,比之康熙都差勁極了。
“請四阿哥放心,奴婢定當遵旨行事。”切,不就是冷淡嗎,規規矩矩來總錯不了吧。
胤祥看著自家四哥沒什麼表情的臉,再看這位宮中身負盛名的女官規矩得體的回話,緩解微妙氣氛地扯扯嘴角:“既如此,那就勞煩徽音姑娘了。”
“十三阿哥言重了,聽聞您棋藝很好,奴婢倒是有幸能蒙您賜教呢!”徽音向四阿哥告退,引著十三阿哥返回自個兒的馬車。
上個月二十五,胤祥的額娘去世了,如今他這般狀況也是正常的,康熙隻給那位逝去的女子一個“敏”字,勉強讓她進入了有名號的嬪妃行列。敏妃所出的三個孩子,都被交給了德妃撫養,大約是看她不得皇上掛念,宮裡難免有些見風使舵的,再加上不少流言匪語,年僅十四歲(虛歲)的胤祥有些過不去坎,倒也正常。
“這是……”莫璃有些愣地看著先上車的少年,眼帶詢問地望向後麵進來的女子。
“皇上命我安慰十三阿哥。”徽音對問話的人說,注意到那三本書被收起來了,不由對莫璃的機警讚了一下。
“你是……”胤祥語帶疑惑,目光落到了馬車裡的這名陌生女子身上,他從未見過這麼一號人,感覺和徽音很熟?
“奴婢莫璃,於養心殿奉職,十三阿哥沒見過奴婢的。”莫璃行禮,皮相不錯的臉上浮現出恰當的笑意,與宮中奴婢沒什麼差異,仿佛是個很柔和的人。
徽音將貼在車壁上的小桌子拉起放平,抽開暗格取出三個小碟,碟內另被分隔開,居然放了足足六種零嘴,又取了馬車專用的杯子,倒了三杯備好的果汁出來:“十三阿哥請用,這是奴婢莊子上今年收的果子壓的汁,出來時便帶了,希望能合您的口味。”
胤祥的注意力轉到了這馬車上,頓覺得十分稀奇,待拿到杯子發現桌子上的奧秘後,精神就好了些:“徽音姑娘,你這馬車真方便,這桌子到底是怎麼弄的?杯子竟能吸在上麵,好奇怪啊!”
“桌子裡嵌了磁石,杯子底上也是,這樣會穩一些。”
莫璃在一邊充背景,她不想引起高層人物的注意,所以少說話最安全,而且要給人一種她和徽音不熟的假象,這樣對她們兩個都好。
胤祥看到窩在角落裡的雪苑,眼帶感歎地轉向徽音:“這是白狐?姑娘的寵物真是沒一樣凡物呐!”
“這是活的?”莫璃呆住了,她以為那是個皮草,畢竟是清朝,不受《動物保護法》的製約,徽音有個白狐狸皮做的東西也不沒什麼,聽聞年初時還給康熙獻了張虎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