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她嫁了不會吃虧?徽音心裡搖頭,所以說這位是投錯胎了,頭腦是有,可缺了一分敏銳,當然,指著現在不過二十幾歲、又被康熙護著的他深思熟慮、步步籌謀基本上是不太現實的,況且他恐怕從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些上。
“太子殿下,有些事您還是不要關注為好,這樁婚事不過是個妥協,鑒於您將奴婢作為與直郡王爺博弈的犧牲品,方才有這道賜婚旨意,四阿哥不過是代您收拾爛攤子而已。”徽音借機又給胤禛加了點好感,然後繞到胤礽麵前,屈膝仰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開口,“奴婢承認這天底下的確沒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犧牲的,可是請您明白一點,不是所有能利用、能犧牲的,都是會被利用、犧牲的。在其位謀其政,生在天家,您就已經沒有了任性的資格,該承擔的,您絕對逃不掉!”
最後一句話像石頭一樣狠狠砸在胤礽心上,他忽然變得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時候不早了,奴婢必須按旨意出宮了,請太子殿下恕罪!”徽音直起身按規矩退三步離開,臨轉身時又留下了一句,“太子殿下,好自為之吧,在紫禁城,在皇上身上,您永遠找不到渴求的東西。”
“是嗎,可是孤不信呐。”胤礽怔怔念著,眼神從倔強變得暗淡了,“孤……明明不信她的話,但為什麼心裡會空落落的呢?”
多年後,胤礽離開紫禁城時,得意地嘲笑了徽音,誰說他永遠找不到渴求的?然而,當那女子笑了時,他卻從內心深處想要感激她。
回到小湯山,徽音將帶回來的賞賜和鄭嬤嬤一股腦交給了詩言,尋了李生來說起嫁妝的事。徽音將手頭現有的兩萬幾千兩銀票全部拿了出來,直接說明這些隻是置辦衣裳、布料、首飾和打家具的工錢所用,一些講究細節去問鄭嬤嬤,該注意的絕不能讓人笑話。至於家具的木料、古董字畫、藥材這部分,全部由她來準備,隻管找好手藝出眾的工匠就是了。
詩言聽到要置辦嫁妝,連忙將賬上買過莊子後剩下的錢都拿了出來,因為他們信心滿滿的置了地,所以餘下的錢和徽音拿出來的總共不過四萬多兩,為一個貝勒側妻辦嫁妝,實在是寒酸得不行,但如果隻是首飾、衣服之類的,哪怕是頂好的都綽綽有餘,可再加上家具、古董這些,就完全夠不上了。
徽音好不容易安撫了哭得悔恨的六個丫頭和愧疚的李生一家,囑咐他們隻管聽她的就是,木料和古董字畫過幾天就有著落,絕對誤不了事,唯一一點就是他們負責的東西,全部都必須是最好的,萬不能因錢而選次等的。李生雖然憂慮,卻也應了,隻想著實在不行就把莊子倒手賣掉幾個,千萬不能讓姑娘嫁得低上幾分。
因為鄭嬤嬤是已經確定的陪嫁嬤嬤,所以陪嫁的人就剩下丫頭了,徽音想了想最終確定了陪嫁丫頭的人選,因她是貝勒側妻,所以陪嫁人數上有些限製,鄭嬤嬤是太後所賜,不在此例,按說她還可以帶個貼身丫頭,不過為了讓四貝勒府上的女人心裡舒坦些,隻帶四個小丫頭就行了。
決定下來後,詩言和詩才都沉默了,她們兩個被留了下來,徽音的意思是她們擅長理財管賬,入了貝勒府萬事不便,在外麵不論是莊子還是店裡哪都去的,總比入府後凡出門百般周折好多了。講明了原由後,詩言和詩才雖還紅著眼,卻並無心結了。而後,徽音安排鄭嬤嬤抓緊時間教導詩韻她們四個丫頭,什麼規矩、內宅陰私、言辭機鋒,該說的全部都要說,除此之外,她們還要負責一些繡品,所以當未入選的兩個看到這種忙到慘不忍睹的情況時,暗自慶幸地鬆了口氣。
好在,秀娘也會搭把手,總算沒讓詩韻她們太崩潰。
而徽音本人,安排完這些就閉門修養去了,名曰需要調理身子,不過該過問的事她還是會過問的。鄭嬤嬤隱晦地提醒徽音,後宅的事最好聽一聽,而且新嫁娘不繡嫁妝說不過去,哪怕是個小件,也得有不是?沒想到就是這樣小心建議了一下,她也被數落了,儘管目前跟著的這位主子名麵上沒怎麼她,但是暗地裡卻是狠狠削了她一頓,可憐還不能去找真正的主子為她報仇,頂多據實說出來,上點眼藥罷了。
鄭嬤嬤心裡也亮著呢,她知道就算上了眼藥也未必有用,人家明明知道她是誰的人,還敢這麼不給麵子,定然是有把握沒事的,她還是放聰明些,莫要惹火了徽音姑娘,否則……落不了好啊,早晚會把她給處理了,反正在貴人們看來,奴婢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呐!
先不論彆人多忙,徽音事實上也是忙的,不過她都是在夜裡忙。避了人獨自一個每夜竄到北京周邊的山裡,尋找著合適於藏寶的地點,好讓那些古董字畫、家具木料出現得合理一些。一直連著找了十天左右,才在昌平的一片穀地處找到一個年頭挺長的洞子,因為位置太偏,被植物覆蓋,所以從未有人發現過,裡麵隻有一些喜暗喜陰的動物出沒,沒多大危險又適宜長久存物,於是徽音就選定了這裡。
為了消除破綻,徽音進出都很小心,略微察看一下周邊的環境,確認無誤後就打算讓她準備的東西從須彌境裡出來了。先是讓李生找好些車和人備著,一切都準備好後,徽音在九月底的某一天帶著人馬去“挖寶”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