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南巡時,胤禛自見過莫璃手中的槍後就動了心思,結果去年尋了個好時機問徽音的時候,卻被打擊到了,至今為止他都還記得當時聽到的話。
“就算我有這槍的圖紙,也能把莫璃持有的那一件給你作樣品,你確定你能造的出來?工匠、材料先不說,隻技術一樣目前的大清就做不到,連那槍的外殼你都沒辦法造出來,旁的還用得著說?”
後來,胤禛在徽音的提醒下,想起了一個人。
戴梓。
在目前的大清,能在火器上有所建樹的,就是這個戴梓了。可惜康熙三十年初被流放到了盛京,胤禛一了解當年的事,就越發無奈了,他連給這個戴梓平反都做不到。一來擁有如此技藝的是個漢人,皇阿瑪肯定不會鬆口;二來這裡麵有南懷仁的緣故,皇阿瑪對這個洋人有幾分看重,若是為戴梓平反,怕是要徒惹些麻煩。
戴梓救不回來,想發展火器,光憑工部和兵部的那點水平,能有多大進展?胤禛無法,除了暗中派人去盛京看顧戴梓,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軍隊和火器不能改革,那麼最後的海禁也隻能無疾而終了,沒有強有力的保障,海禁的事還是不要提得好,免得白白死了些人。
這一圈想下來,胤禛鬱悶了。奪嫡的事他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等著四十七年廢太子時操心盯著點也就是了,政務什麼的上一世都是處理慣了的,怎麼也不可能花費很多時間,可憐他深思熟慮擬好了這麼多的改革方案,眼下卻一個也動不了。
所以說,胤禛實在是很閒。本來後宅的事,也算得上個事,可今年武氏和陳氏相繼小產,引得他整頓了一番後宅,於是乎連這點事也都沒了。
區區兩個侍妾的孩子,又尚未成型,胤禛並不是多在意,要不是他今年實在沒事做,根本不會理會後院那點事,有本事的女人自能生下孩子,沒本事的即使生下了,想來平安長大也很難。
女人間的爭鬥,胤禛上一世、這一世見得並不少,隻要不太過分,他確實懶得操心。
一篇行書寫完,執筆的手隨便將毛筆往筆洗裡一扔,胤禛抿了抿唇,心情忽地有些不好。他繞過書桌,大步往外走:“高無庸,更衣,備馬!”
憑什麼他要一個人在這裡練字度日?想到去年底就再沒回府的徽音,胤禛覺得很不爽,連顏顏那個小丫頭,在皇阿瑪離京前都特意求了恩典,溜到莊子上去了,現在那娘倆個指不定多逍遙呢!
心裡極度不平衡的胤禛,換了身外出的衣裳,派了人各處交待一聲,策馬散心去了。至於府裡多少人暗恨咬牙,他卻是半點不關心的。
六月份的小湯山,處處都是綠色,地裡的莊稼長勢正好,有成熟了的,已收了點下第二茬種子,隻等著過段日子再收一次,好好豐收一年。
徽音的彆院西麵,有一個活水池塘,栽滿了荷花,此時節荷香陣陣,正是花開正好的時候。這些日子,每天徽音都帶著顏顏到這裡,不僅可以玩水消暑,還能采些早熟的蓮子回去做來吃用。
荷葉掩映間,一個小小的身影挽著褲角,穿著單薄利落的襖子兜著衣襟,跟在摳蓮子的女子身後,白蘿卜一樣的腿站在水裡,瞧著白嫩異常,萬分可人。
“額娘,今天是不是就能做好吃的了?”顏顏眨眨烏溜溜的眼睛,笑容甜甜地問。
徽音把手中的一把蓮子放到女兒兜著的衣服裡,伸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繼而沒忍住,又捏了捏那張精致的小臉:“那得看你今天采得到足夠的蓮子,要不然做好後夠誰吃啊!”
這片池塘,是一戶陳姓人家在徽音的建議下開挖出來的,這兩年吃用的蓮子、蓮藕之類的,都是出自這裡,也有餘下的被送到京城變賣,給他們添些進項。顏顏到彆院後,一直纏著徽音做好吃的,於是就被忽悠出來勞動了,她們母女這幾年常常不在一起,有機會相處,自然得增進一下感情了。
小丫頭低頭看看兜住的蓮子,就這些還不夠她一個人吃的,難道今天又沒希望吃到額娘做的飯了?
顏顏皺皺小眉頭,轉頭往岸上看去:“糖玉、岫玉,叫其他人過來采蓮子,誰采得多,本格格有賞!”
徽音聞聽此言,立時愣了愣,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就去揉女兒的臉:“行啊,丫頭,知道使喚彆人做事了!”她倒不會認為這容易養成女兒“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習性,隻是覺得這小丫頭越長大,越有愛新覺羅家的主子派頭了。
“主子,您的臉……”墨玉下水後看了眼主子,有些憋笑地提醒道。
顏顏一手提住兜了蓮子的衣襟,抬起小胳膊一蹭,頓時大叫一聲:“啊,額娘,你竟然給我抹泥巴!!”
徽音扶腰大笑,看著女兒鬆手灑了蓮子,小身子就撲過來要報仇,如畫的小臉上全是埋怨,好吧,她承認是故意的,可是幾時起這丫頭如此在意容貌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