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眼看就要到了,胤禛確實很忙。
徽音從去年初回府後,再沒有離開過,隻是今年的年宴,她似往年一樣沒有參加,儘管德妃點名叫了,她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推了,反正不願意見那個女人,她和康熙心裡都有數,何必呢?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徽音有些不對勁,是真的出了點問題。
西北院裡,明明是深夜,可臥房裡仍舊有聲音傳出,似是並沒有入睡。
莫璃坐在桌邊,看著旁邊的女子灌著冷茶,想要阻止卻終究沒有。她擔心地問:“真的沒關係?這都好些天了,每天晚上這樣等到天亮,怎麼可能沒事?”
“你忘了?我已經不算普通人了。”徽音笑笑,神態如常一般,看不出半點異樣。
“算了,我不問了。”莫璃深深吐氣,不再糾纏了,她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自願,誰也沒本事從這人嘴裡撬出東西來,不過讓她放心還是不易的,“我知道你不肯說,不過若是真的有什麼,彆逞強啊!”
“嗯,如果我解決不了,一定告訴你。”這些年了,她們的信任與日俱增,哪裡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徽音應了,隻是暗地裡苦笑不已,這次的事,除了她自己,彆人想幫也沒用啊!
“烏喇那拉氏懷孕了,要不要……”莫璃曉得好友是個答應了就會做到的人,索性撇開此事,眸光沉沉地說起了府裡的安排。
“不用了,以她那副身子,肖想下一個嫡子太勉強了,且看她的本事吧!”徽音搖頭,不願對烏喇那拉氏動手,早年她剛剛擁有內視能力時,就看過烏喇那拉氏的身子,估計是當初有弘暉的時候著了道,受損得嚴重,即使經過這些年的調養,再度孕育孩子仍舊是艱難的。
莫璃聽此,也就不再關心了。她安排的人給府中的女人用藥的時候,繞過了烏喇那拉氏,否則嫡子嫡女早該降生了。
“讓我們的人停手吧,不用再放藥了。”徽音忽地道,黑漆漆的房間裡,她的表情看不分明,隻語氣似有些澀意。
“好。”莫璃心念一動,答了一個字。她還以為這事要更早提出來呢,沒想到拖到了現在。
“顏顏的教導你多費心些,近期內我恐怕無法分心了。”徽音似有憂心地道,“胤禛把她教得很好,隻是……”
“我明白。”莫璃歎息一聲,“無論如何,她終究不是徹頭徹尾的大清格格,若連自己母親的來曆都不清楚,又算什麼女兒?”
“我考慮了很久,才做了這個決定。莫璃,把具體的人物時間模糊了,隻講給她大概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你顧著自己就好。”
又是一夜到天明,莫璃睡了,唯獨徽音坐在桌邊,愣是睜眼坐了一夜,茶壺裡的冷茶,也是被喝了個精光。
徽音的修為,已到了築基後期大圓滿的境界,離結丹沒多久了。她是仙靈根的資質,所謂的修煉瓶頸幾乎沒什麼意義,隻不過,這一次她卻遇到了個大坎,還是不太好逾越的那一種。
時近六月,天氣已然很熱了,康熙帶著兒子們又去塞外了,胤禛這幾年鮮少扈從出巡,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留在了京城裡。
自烏喇那拉氏有孕後,胤禛就再沒有留宿過後院,彆人都說他是顧著福晉才這般,可實際上,他是因為忙著差事和明年的安排,如果要問最真實的原因,恐怕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一天,胤禛到了西北院,這段日子他時不時會在白天過來,有時聊天有時小憩,有時看書有時用膳,在徽音身邊,他總是覺得心神寧靜舒適,即使兩人相對無言地坐著品茶,也是暗自歡喜的。
府中的女人……某幾個時刻,胤禛竟會生出多餘、厭煩的情緒,仔細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不已。
一如既往的安靜,胤禛緩緩繞過小池塘,徑直往臥房而去。一進門,撲麵而來的就是清爽的幽穀清新,讓他不自覺地牽起了唇角。徽音從不用香,無論是屋子裡還是身上,都不見任何香料,可偏偏就是有這種味道,充斥在有她的地方。
書案邊,伊人執筆習字,胤禛靜靜看了會兒,才走過去。這些年,徽音每日練字的習慣,他早已記在了心裡,甚至那字,他也能臨摹到八九成像,隻是終究寫不出那份柔婉雋秀。
抬眼望向那張容顏,胤禛不由得蹙了蹙眉,怎麼看起來,徽音的神色中有濃濃的疲憊倦怠,仿佛沒休息好似的?
右手一震,徽音擱下筆,麵前的字因為最後一筆而毀了,她閉眼揉揉眉心,渾身上下都流露出掩不住的勞累。這幾年日子過的安逸,本以為從前的許多事已然過去,誰知心魔早已植根於心底,會在如今突然爆發。
“沒睡好?”胤禛看得真切,眼前女子絕勝的容顏上,遍布著數日未曾休息的疲倦,前日他來時並未如此啊,這是怎麼回事?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