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到書房通報時,胤禛正在看粘杆處這些天查到的密報,那日從宮裡回來後,他就催促粘杆處的人細查,過了這幾天才得出詳細的結果,從沒有哪次查東西這麼難過,這讓他不由得生出了警惕。
那些東西經手的人不少,而且被人刻意抹掉過痕跡,所以查起來很是費了番周折,不過隻要做過,總有蛛絲馬跡可循,當然還是能查出來的,況且粘杆處從康熙三十九年被胤禛整頓過後,水準提高了不少,雖然比起康熙手裡的人差上許多,卻也還是得用的。
年家小姐?德妃?
那些東西上沒有任何藥物和不妥,胤禛本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但如今知道他的好額娘插了手,那就說明東西真的不對勁,儘管不清楚是何種手段,可有端倪是一定的。
唯一令胤禛迷惑的是,這一世他還沒見過年氏,年家也僅在例行請安時看到過,年羹堯是有才沒錯,不過這一世他布置得早,手中人才不缺,軍隊裡安排的人職位雖不怎麼高,可根基都不錯,所以年羹堯到底用不用,還很難說。這般情況下,年氏又怎會伸手到他府裡,還和德妃共同謀劃?
這些尚未想透,胤禛已到了緊閉著房門的屋子前,他搖搖頭拂去思緒推門進去,有些納悶徽音有何事要說。
掩好門轉身,胤禛掃過一圈,抬腳走向屏風後麵:“徽音,怎麼不拉開簾子?”屋裡光線很暗,他走向窗邊,伸手扯了簾子拉向兩邊,“你這是怎麼了?”
光一透進來,胤禛回頭一眼就看到鋪著虎皮的椅子裡,坐著的正是一身淡青色漢裙的徽音,他的目光微軟,幾步走過去坐到旁邊:“可是心裡不舒坦?過幾日我休沐,不如去莊子上跑跑馬?”
“下一屆選秀,年家的小姐……你若想娶,便放心娶吧,她不會傷到你了!”徽音半垂著臉,長長的睫毛遮去了她眼中的所有波動。
胤禛聞言一僵,眼神不自主地冷了下來,這一句話像是兜頭澆了他一缸涼水,本以為是前些天的事讓她心裡不痛快了,他還想著趕上幾日處理完手中的事,抽空一起去散散心,卻沒想到……
“我……已經處理好了。”徽音緩緩抬頭,臉色有些難看,嘴唇乾裂如缺水的地皮,她極淡極柔地笑了,眼中劃過幾縷嫉妒和傷心,“我知道你想用年家,不,就算不為著這個,你也還是想娶年家的小姐,她……你可以放心娶了,真的,我沒有騙你!”
“徽音,到底出了何事?”胤禛猛然靠過去,蹙眉肅容問道,他明明白白看到了這女子似病重的臉色,心裡沒由來地有些慌。
“你可以娶她了,這不是你所求的嗎?”徽音抬手推開眼前人,瞬間斂去了種種外露的情緒,起身向拔步床走去。可笑地,她竟然在嫉妒,嫉妒那個曆史上備受雍正寵愛的年貴妃,她的感情已經深到這般程度了嗎,居然會患得患失了?
“不準走!”胤禛急了,他知道若是不說清楚,一定會失去什麼,所以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將要逃離的人的手腕,向懷中一扯道,“徽音,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何時求過這些?你又怎知我所求為何?徽音,你怎能誤……徽音?徽音?”
懷中人發軟下滑,胤禛這才發覺異常,他右手攬住徽音靠在胸前,準備用左手抱她起來,卻突然看到右手掌心中泛著黑色的粘稠液體,那雙墨玉一樣的眸子裡頃刻被慌亂無措所淹沒。
“徽音,徽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胤禛拂開徽音背後垂下的青絲,瞳孔緊縮頻頻,他看到那淡青色的漢裙背心處,已被黑色的血跡暈染出一大團,並且還在不停地擴大著。
受傷了,是誰乾的?
胤禛瞠目欲裂,他打橫抱起徽音,將人小心放到床上,忍不住顫意的手撫摸著那張昏迷中的慘白容顏,唇隙輕動地呢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你是朕認定了要過一輩子的人,怎麼可以有事?無論是誰傷的你,朕絕不會放過他,無論是誰,都休想搶走朕找到的溫暖,休想!”
胤禛慌不擇路地衝向門口,好不容易克製住緊張地打開房門,手中血跡仍在的他站在那裡就是一通吼:“宣太醫,高無庸,蘇培盛,快去宣太醫,快去給爺宣太醫來!”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莫璃和雪苑、菩提策馬狂奔,三人均是麵含憂慮,特彆是莫璃,擔心焦急之色掩都掩不住。
“雪苑,菩提,你們可確定?”莫璃狠抽了一鞭子馬,他們是在京郊境內才騎馬的,之前都是用飛的。
“確定,我們與徽音結有血誓,感應到她受了重傷,不會弄錯的!”雪苑和菩提雙雙點頭,神色很是嚴肅。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