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子,去通知皇上和你們家爺,讓他們避了人過來一趟。”徽音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給默默喂了一粒其中的丹藥,語速極快地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小東子應了聲一路小跑,眼底和心裡均是難言的驚懼。
“子銘。”徽音嗓音清寒,她抱著默默交到了閃身出來的男子手中,“止血,包紮!”
“主子,奴婢……”詩涵抖著唇開口,眸中仍舊是無法掩去的害怕,她一向生活在宅子裡,根本沒有直麵過血腥,如何能不被嚇著?
“你留下幫著看顧默默。”徽音肅然而立,右手腕一個翻轉,一支紫玉簫憑空出現在她手中,身上的殺氣自然而然流露了出來,“敢動我的兒子,簡直活膩歪了!”
給默默包紮傷口的子銘忍不住顫了顫,還未等他對這莫大壓迫力的殺氣生出深刻的恐懼,旁邊就隻剩下了衣衫的殘影,以及最後一抹來自於利刃的寒光。
小東子匆匆到了禦前,先是找到跟在胤禛身邊的小太監,經過高無庸通知了胤禛,而後,又由胤禛出麵尋到了李德全,這才告知了康熙。父子倆一聽南苑裡發生了這種事,臉色都很不好看,再加上傳信的是徽音,自然無比重視,分彆尋了個理由全部退了出來。
僅帶了兩三個可信的貼身奴才,康熙更是傳了“鷹”暗中護著,和胤禛兩人急忙趕到事發地。
“默默?!”胤禛仆一看清兒子的模樣,立時快步走了過去,根本無暇關注其他。
康熙心頭一驚,幽深的眸子掃過地上的屍體,以及曾替徽音送過信給他的那個暗衛,還有瑟瑟發抖、強裝鎮定的嬤嬤打扮的奴才,最後看向了已被胤禛抱過來的徽音的兒子,那小脖子上纏的絹帕、肩頭的血跡,明顯地說明了遇襲的事實。
“混賬,之前巡視南苑時,是怎麼檢查的?”康熙火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刺客、是反賊,若是連皇孫都能……那他的安危又該如何保障?
“有工夫追究責任,怎麼不著手仔細調查?”一聲冷哼自林中傳來,穿著親王側福晉朝服的女子緩緩而來,右手握著一管鑲了暗刃的紫玉簫,左手扯著一根似鐵似錦的繩子,待她走近些才看清,那繩子後麵竟然綁著個人,還是個外國人。
“這是怎麼回事?”康熙深深皺眉,怎麼這女子把一個外國使臣像拖牲口一樣就給拖回來了?這可是要引起外交糾紛的啊!
“問我?你還不如問他!”徽音左手一震,那抓著的繩子一抖,連帶著綁住的人因受力而猛地滾到了前麵,恰好停在了那些屍體中間。
“奧地利使臣?”康熙看清了地上狼狽至極的外國男人,說起來他之所以印象深,還是因為這副西方人中出眾的相貌。
“沒錯!”徽音幾步近前,出腳就踹到了那人的胸口,隻聽“哢嚓”一聲,花盆底的鞋確實地踢斷了其肋骨,如此她還未停手,持簫的右手一轉,冰冷的利刃抵在了其心臟處。
“小七是為他所傷?”迫於某人身上的殺氣,胤禛抱著昏迷的兒子退後一些,眼神冰冷地落在了被製住的外國人身上,他不明白,一個外國人,有何理由對他的兒子下手?
“徽音,先鬆開他,這般對待他國之人不妥。”康熙很頭疼,其實隻要什麼事和這女子扯上,他都會很頭疼。
“人?你們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分明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哪裡是人了?”徽音不自主地放出了些靈壓,她周身的殺氣一直沒有收斂,此刻距離她五步之內已經無人了,這會兒所有人更是心神驟緊,有幾個奴才已經雙腿打顫了。
康熙和胤禛雙雙抿著唇緊盯住滿麵寒霜的女子,隻見她抬起左手,攥緊後微微用力,鮮血從她的指縫裡滴下,經過那個外國人眼前落到了地上。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外國人忽地瞪大雙目,瞳孔變成了赤紅的色澤,並充溢著如毒蛇一樣的冷光和瘋狂的欲望,最奇怪的是,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唇,因發出沉笑而微咧的嘴角露出了類似虎豹的獠牙。
“這是……”除了徽音,每個人都後退了一步,就是康熙和胤禛都明顯地有些驚駭之色,他們從沒有見過長了獠牙的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徽音攤開左手,讓血腥味更濃烈地散發出來,那個外國人神色清明了一瞬,而後又痛苦地開始發狂,掙紮著要撲向前麵。
“我希望,這件事能秘密與使臣團交涉。”
康熙看著徽音隨意用帕子裹了傷口,很是認真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心下一想點頭應了:“朕稍後知會使臣團。”這樣瞧著是人卻又長了獠牙的,他連接受都需要些時間,更彆說處理了。
“多謝。”徽音遞了一個眼神過去,表達著對康熙鬆口的謝意。之後,她突然提起已經清醒過來的外國人,聲色俱厲地冷笑著用法語道,“法語聽得懂吧?吸血鬼,我不會殺了你,但是我定要讓你知道,在大清國撒野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不要以為這天底下隻有你們該隱的後代擁有些特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