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踢馬肚子,迎著小跑了過去,馬車速度稍微緩了一些,他看準機會抱著默默登車入內,果見念著的那女子一身正式的旗裝,靠在軟和的墊子上閉目養神。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嗯。”徽音睜開眼點下頭,複又閉上了眼。
胤禛頭一次被忽視得如此徹底,剛見到人時的欣然頓時冷卻了,可滿肚子想說的,又偏偏紛亂不已,讓他不知該從何說起,隻得緘口不言。
“額娘,可是有什麼事?為何突然給皇瑪法請安?”默默無意插手父母間的事,當然不會為了緩解氣氛開口,他隻是想解惑而已。
胤禛暗地裡讚了一句“兒子有眼色”,目光落到了徽音身上,他已經猜出這請安所謂何事,隻要徽音開口說了,他自然能接上話。
“你皇瑪法傳了信,說是有個八旗子弟請旨要娶你姐姐,我這是要去瞧瞧。”徽音終於睜了眼,望向兒子解釋道。
“顏顏的婚事現在很多家都盯著,皇阿瑪估計是犯難了。”胤禛口不對心地說道,據他得的消息,好些人都謀劃著他的寶貝女兒,老八、老十四私下裡動作不斷,可惜他們卻不知道,顏顏的婚事還有徽音這個變數。
“你想讓我和他們對上?”徽音猝然轉眼,有些諷刺地勾唇,很直接地問出了口。
胤禛一僵,立刻察覺到了什麼,心裡急惶地道:“沒有的事,朝堂之事我自能處理。”所以不要多心,不要懷疑。
“是嗎?”徽音眸子裡的寒光退去,不置可否地說了這麼一句。她也清楚這男人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她最近情緒很差,脾氣更是大了許多,之前他們又大吵過,如今能同車而坐,她已經讓步了。
“額娘,您今天心情很糟糕,兒子看著您比較像是去揍那個疑似姐夫的。”默默慢吞吞地開口,神情中流露出一絲擔憂,額娘的心不靜,若是修煉的話極易出問題啊!
徽音笑了,手腕一轉紫玉簫憑空出現在右手中:“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要去揍人的!”
父子倆聞言都愣了,還真去揍人?
當到達暢春園中後,胤禛和默默忍不住想撫額,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徽音任性的時候,可他們寧可早點經曆這個第一次,也比現在經曆好多了。
較場上,康熙坐在禦座那兒,胤禛、默默和顏顏都在旁邊陪著,而場中……徽音和董鄂瑞琪對峙著,說是兩個輩份的,可看起來更像是姐弟倆。
康熙很頭疼,他看向自家兒子,豎眉訓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由著她胡來?一個長輩和小輩比武,說出去好聽得很?”
胤禛苦笑:“皇阿瑪,她是個什麼樣的,您不是比兒臣還清楚嗎?而且,前幾日兒臣與她絆了幾句嘴,這當口兒臣就更沒轍了!”
康熙語塞,是啊,他都拿捏不住這女子,兒子又能如何?他自己頭疼了,也不想讓彆人好過,視線移到了孫女身上:“玲瓏,你額娘和瑞琪都下場了,你就不心疼?”
“皇瑪法,想娶孫女兒自然要過阿瑪、額娘這一關,如果他連額娘都頂不住,孫女也無話可說。”顏顏笑了笑,答得很順口。剛弟弟說了,額娘心情不好,若是瑞琪能讓額娘心情變好些,也是大功一件,估計……連阿瑪都會高興呢!
徽音的神識罩著四周,這些對話一句不漏地聽完了,不過她並不在意,今兒來就是為了收拾這臭小子的,至於旁的人,來日方長,她一點兒也不急。
“小子,我就是玲瓏的生母,你不是想娶她嗎?出手吧!”徽音右手一震,紫玉簫中伸出一段利刃,隻見她手腕一轉,那紫玉簫在空中打了個圈,橫在了她的身前。
“側福晉,您既是主子又是長輩,恕奴才難以從命!”瑞琪很鬱悶,他一眼就看出這是玲瓏格格的生母,那相似的長相任誰都不會懷疑,可是怎麼一見麵就要比武啊,這麼不合規矩的事,皇上和四爺怎地都不攔著啊?
“廢話少說,你若沒些能耐,憑什麼讓我把女兒許給你,你又拿什麼來護著她?”徽音眼神一變,半點不似作假的殺氣逐漸溢出來,迅速地蔓延到了四麵八方。
這邊看著的默默身形一緊,表情凝重了許多:“額娘是來真的啊,這位候補姐夫慘了……”其他三人一聽這話,精神都繃了起來。
作為當事人的瑞琪心驚不已,不是說這位側福晉體弱多病、深居簡出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殺氣?就是他所見過最恐怖時候的莫老師與此時的側福晉相比,頂多也就是旗鼓相當的水平啊!瑞琪不敢再大意,提起全副心神,調動全身的肌肉開始迎戰,多久了,他沒有這種渾身叫囂著興奮的感覺了,就是這種緊張,他都好久沒體驗過了!
從開始到結束,這場比試其實很短很短,但過程卻很慘烈,這從倒地後的瑞琪身上就能看得出來。
“小子,你雖然差勁得要命,但是看在你沒找其他女人等了我女兒好幾年的份上,這門婚事我應了,可如果讓我知道她嫁過去受婆婆欺負、受丈夫欺負,你們一家就等著吧,我可不是她皇瑪法、阿瑪,顧忌著什麼開國功臣、皇親國戚的名頭,我自有千百種方法讓你們付出代價!”徽音拿著紫玉簫直指瑞琪的脖子,比起額娘更像個阿瑪地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