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回小主子。”詩涵竭儘全力壓製滿心的懼意和駭然,手腳冰涼地攤在地上,顫抖著回話,“小公主出生就沒氣了,接生嬤嬤一見便慌了,主子又昏了過去,緊接著七阿哥便,便……”
“怎麼會這樣?”胤禛失聲低語,這數月來徽音母子一直很健康的啊,孩子五六個月的時候他還感受到了胎動,為何會……
默默施救無效,掐人中不管用,他輸入的一絲靈力也石沉大海,怎麼辦?他內視了,額娘的丹田裡元嬰還在,靈魂也未曾離體,但這種情況卻讓他潛意識地很害怕,好像下一刻額娘的身體就會變淡消失一般。
“默默,額娘她……”顏顏用準備好的小被子包起了斷氣的妹妹,近乎撲一樣湊過去把了脈,卻為著如此雜亂奇怪的脈象束手無策,她……從來沒有聽聞過這樣的脈象,空有一身醫術,此刻竟半點法子也想不出來。
“施針!”默默猝然起身,環顧一圈探手虛空一抓,那立在一邊的屏風被扯了過來,他冷著臉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順勢一抖露出了裡麵的一排金針,將其塞給顏顏就轉出了屏風,“詩涵,幫額娘脫衣,姐,按我說的穴位,用靈力下針。”
屏風隔開了裡外,胤禛和弘冕被默默推到了屏風這邊,他們不笨,都意識到徽音有了危險,自然不會現在嚷著詢問細節,隻揪著心看那姐弟倆施針,等待著救治的結果。
胤禛望向沉著臉報穴位、說下針細節的默默,姐弟倆隔著一個屏風配合著對徽音施救,隱約可見屏風後一陣陣泛起的靈光,他心頭忽然掠過些什麼,凝眉思索半晌,卻還是沒個頭緒。
究竟有什麼,是他這個夫君不知道的?
胤禛怕嗎?他很怕很怕,要這個孩子是為了不讓徽音遠離身邊,卻從未料到,反倒是這個孩子,讓徽音……
“繼續下針!”默默察覺到顏顏靈力不繼,調動靈力逼向屏風那邊,渡給了顏顏。額娘怎麼可以有任何差池?不,他絕對不允許,絕不!
一個時辰後,施針結束了,默默和顏顏雙雙麵色蒼白地倒向地上,詩涵則為徽音穿上了衣服。胤禛喚了人進來處理地上的屍體,親自抱著捂得嚴實的徽音轉入臥房,弘冕抱著出生即殤的妹妹,沉默地跟在後麵。
拿著軟帕擦拭心愛之人額頭、兩鬢的汗水,胤禛坐在床邊思緒起伏,兒女們都在屏風那邊坐著,屋裡壓抑的氣氛他感受得到,也清楚隻要問了,就能得知這其中的緣由,可……他不敢,他下意識地不敢去麵對。
弘冕抱著那麼期盼的妹妹,心頭千斤一樣的沉重,看著哥哥還是未見好轉的臉色,他就知道額娘很危險,沒錯,他是想要個妹妹,但那也是以不會損害額娘為前提的啊!
“額娘現在到底如何了?”顏顏問,施針後弟弟把了脈,她感覺的出來,弟弟的醫術遠高於她。
“溢散的靈氣正在聚攏於肺腑,我儘力了,至於結果……我不清楚。”默默渾身提不起半絲力氣,他依照意追結合古籍想出來的辦法做的,究竟有沒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額娘一向很健康,怎麼會弄成這樣?”顏顏皺眉,當初冕兒出生後額娘一度昏迷不醒,她看到了冕兒周身的紫微龍氣,想著是孕育了帝星所致,前年底額娘也好轉了,便不再多想,現在看來似乎遠不是這麼簡單!
“嗬,你竟然問我?”默默嘲諷一笑,眼睛裡、臉上顯露出了十成十的不可思議,覺得這一問簡直可笑至極。
“老七,你額娘的身子到底怎麼回事?”胤禛從屏風後出來,目色灼灼地盯著在他看來肯定知情的兒子身上。
弘冕沒有開口,但是那眼神卻明白的表達了他的意思,他也想知道。
屋中的溫度再一次下降,父子、姐弟之間的氣氛變得空前凝滯,被三雙眼睛盯著,默默仿若未覺,隻是麵上漸漸露出了悲涼和怨恨,毫無顧忌地把內心的所有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
被親生兒子、親弟弟怨恨,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胤禛和顏顏這會兒就充分體會到了,眼前的默默不是假的,而來自於默默的怨恨也不是假的,父女倆心頭都是“咯噔”一下,渾身驟然拔涼。
頌音閣中,局麵前所未有的緊張。
“你們居然問我?”默默緩緩站起,痛極怨極地忍不住發笑。
胤禛眉頭擰得死緊,似想到了什麼,卻又覺得不可能;顏顏眸光閃動,臉色慢慢變白了;隻有弘冕,不明所以地左右看看,對兄長的情緒變化奇怪不已。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向皇瑪法說了額娘的來曆,如何會有後來的許多事?要不是你自以為是,為了什麼愛新覺羅家的結局,意圖逆天改變這個時代的命數,額娘怎會背負天道所給的懲罰?”默默指著顏顏反問,語氣裡滿是怨怪和憤怒,“你是額娘最疼愛的孩子,她曾以為此生隻有你一個女兒,你怎麼做的出這樣的事?”
弘冕不可置信地看向搖搖欲墜的姐姐,怎麼也無法相信這些,他出生時姐姐早就出嫁了,他們年齡相差太大,並沒有自幼玩大的情份,可是比起很多他周圍的姐弟,他們的感情很好,姐姐對他而言,與其說是長姐,卻更像是母親。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