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替代不了(2 / 2)

而我,如果這一世未曾改變,恐怕禍起蕭牆、腹背受敵,也不過是上一世的輪回,或者,情形還會更糟。

尊貴至極的身份,唯我獨尊的地位,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

自她走後,我一直在不停地思考,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更想知道的是……她所說的“愛”,到底是什麼?

相濡以沫,琴瑟和鳴,難道算不得真正的“愛”?

那麼,“愛”到底是什麼?

“胤禛,我們都不懂‘愛’……”那日的海邊,她最後的話依稀還在耳旁,那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與我說話。

掏出一直貼身收好的那三樣東西,鐲子、吊墜、玉佩,我反複摩娑了又摩娑,那上麵屬於她的氣息,已經在這276天裡被我的氣息完全覆蓋,我……已經感受不到上麵還有她的痕跡了。

淚水劃下,我還是壓不住心頭的不公,她此生從來貼身的三樣東西,卻沒一樣是留給我的,全部給了兒女們,明明無比清楚她是把我放在心裡的,可……

嗬~!我太過貪心了!

她早就為了我交出了生命,為何,我還是貪心地想要占據屬於她的一切呢?

她的心神,她的牽掛,她的擔憂……一切的一切,我都希望那是屬於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太貪心了嗎?

“胤禛,雖然你現在看著稍微圓滑了一些,但是本質上的孤傲、霸道,卻絲毫沒有消失,隻不過你懂得了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達到目的,就好比你對我。”

曾經,她凝視著我這樣說道,那雙美目中的激賞和暖意,以及直指人心的敏銳,我一直記憶猶新。

回想起自康熙三十九年以來發生的種種,我現在打心底裡點頭讚同她的話。

陰謀、陽謀、示弱、欺騙……這一生,沒有什麼是我不肯做的,三百多年的飄蕩和思考,足以讓我明白更多,學會更多,即使虛與委蛇時,我還是會不耐煩、不舒坦,但是我卻能繼續下去。

急躁、愛憎分明、霸道、傲氣……這些從來沒有自我本性中消失,而是我懂得用更多的方法,來得到我想要的。

就仿佛剛開始決定接觸她的時候,就仿佛剛開始決定擁有她的時候,就仿佛康熙四十七年打定主意絕不放開她的時候……

我曾自憐處境,裝著黯然博取過她的寬慰;我曾假意傷心,得到過她的憐惜;我還算計著,引得她心生擔憂……雖然事後好多次她都反應過來了,但是卻從未惱過、怒過。

“嗯……這些小手段我不是不知道,隻是這樣的你,總比曆史上的那個雍正皇帝,讓人不會那麼憂心。”

當我們坦陳相對後,她曾這樣對我說。

抬袖擦掉臉上的冰涼,我笑了,徽音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和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一樣,這一點,我一直都知道。

雍正十一年十月三十,是我五十六歲的生辰,距離她離開我,僅有三天就算是一年了。

大臣們詢問我做生日的事,這讓我不由得想到了雍正五年為她做生日的那次,最盛大、最熱鬨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之後……陸續發生了很多事,我最小的女兒、我們最小的孩子出生即殤,封後、出遊……直至去年她離開……

回過神就看到麵前站著的幾位大臣垂首等待的模樣,隻那臉上的表情略有些古怪,是了,這一年來我時常發愣,即使是遇到底下人回事的時候,也……想來,他們是覺得我不像是那個盛傳的“冷麵皇帝”了吧?

“元懿皇後才去了一年不到,朕的生辰……就不辦了。”我歎了一聲道。

他們不動聲色地應了,眼底卻都劃過些詫異,我心裡清楚,隻怕他們是覺得意外了,畢竟皇家守孝、特彆是皇帝守孝,哪裡就能那麼嚴格地按規矩辦了?再說這去了的隻是妻子,不是父母啊!

“你們下去辦差吧!”打發了他們離開,我叫了高無庸到跟前,“你置辦桌席麵,請了朕在京的兄弟們過來,今兒……朕就和兄弟們吃頓飯,過個生辰吧!”

“奴才遵旨。”高無庸恭身應了,又詢問道,“奴才鬥膽,敢問皇上,席麵擺在哪兒?可還要宣其他人伴駕?”

我想了想,慢慢開口:“隻是兄弟們吃頓飯,就擺在九州清宴吧,再宣……”我知道,高無庸的意思是要不要宣我的兒子們,特彆是默默和弘冕,這一年來,我見這兩個兒子和顏顏的次數,確實很多,“就宣默默家的小格格來,朕想看看她。”

“嗻!”

九州清宴的暖閣裡擺了膳桌,暫時被改成了宴飲之地,我穿了去年冬天她送的厚衣裳,裹著她親手縫來的熊皮大耄,緩緩進了暖閣。

放眼望去,除了身在海外的大哥、二哥,跟在皇阿瑪身邊的二十弟幾個,以及閉門養病的老十四,其餘的兄弟們都來了。

“今兒隻是兄弟小聚,不必拘禮。”我製止了他們的大禮,徑直走到了鋪著兩塊虎皮的龍椅邊坐下,兩個小太監拿來柔軟保暖的毯子細細蓋到我身上,將大耄收好遞了暖爐過來。

“皇上這是身子不舒坦?怎地冷成這般?”老十從西南回京沒多久,並不曉得我現在的情形,更兼之前年我們曾在他所在的西南待過一段日子,竟是比從前多了些親近。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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