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蒼紫色的火焰閃電般劃過空中,緊接著就是響徹九霄的慘叫,那賊人不過頃刻工夫,已被那詭異的火焰燒得屍骨無存,甚至連靈魂都被抹殺了。
徽音轉眼淡淡看著那緩緩熄滅的火焰,怔怔地看了會兒打出幽冥紫焰的右手,這是她第一次用修真者的手段殺普通人,即使當年遇到日本人,下殺手時也是用的尋常手段,這……違背了她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
“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徽音靠在胤禛身邊喘息,果然,以她現在的情況,外出實在是太勉強了。
“徽音?”痛感稍緩,至少沒有方才那麼難以忍受了,清醒過來的胤禛最先聽到了讓他揪心的咳聲,睜眼就看向心愛的女子,“你怎會在此?身子……”
擔憂的詢問,夾雜著急切和憐惜,徽音好容易平複呼吸,抬眼就望進了一雙墨黑而深邃的眼中,留意到那極力隱藏也遮不住的憂心,她安撫地笑了笑:“我們走。”隨手一揮,兩道靈光閃出,就割斷了綁住他的繩子。
胤禛好懸沒跌倒地上,此刻他才發現,痛楚雖然有所緩解,可他的傷真的很重。觸目旁邊站不穩的女子,他努力忽略自身的不適,憑借一股毅力將她攬過來半抱半扶在側:“走吧!”
徽音不敢將全部重量交給一個重傷之人,兩個人蹣跚相扶著走出那間囚室,跨過門的時候,胤禛狠狠地震了一下,眼神劇烈地顫動變幻,隻為著外麵的情景。
無數道藍紫透白的靈光四竄遊走,仿佛刀刃一樣在這個院子裡盤旋,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慘叫、呼喊不絕於耳,隻因距離有限,方才竟是半點未曾聽到。
“這是……這是……”胤禛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白了些,這是屠殺,儘管滿門抄斬的事他聽過不少,可如此殘酷冷血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離得這麼近……就在當場看到。
“傷了你……咳咳……傷了你的代價。”徽音仿若未見,扶著他就要離開。
胤禛動了動唇,終緊抿住了再未開口。
四周的肅殺氣息越發濃重,就在這死氣沉沉中,兩人一步步向著這座不知多大的院子外走去,奇怪的是,那四處收割人命的靈光,始終沒有到他們身邊,仿佛擁有靈性一般避開了他們。
好不容易出了這座院子,沒想到這地方卻在一處山中,徽音再也堅持不住,踉蹌幾步暈了過去,他們身後宅院裡的那無數道靈光迅疾飛出,全部注入了她的體內。
胤禛本就硬撐著的,此刻被徽音一帶,也跌倒了地上,雖然未曾暈倒,卻是無力爬起來了。他用血跡斑斑的手輕拍旁邊女子的臉頰,慌亂而無措地喚道:“徽音,徽音,醒醒,醒醒!”
“唉!”一聲長長的歎息後,空中純淨的靈光閃爍,出現了一道卓然出勝的人影。
胤禛保護性地攬住徽音,目光冷厲地看向這個容顏俊美、氣質純聖、長發飄飄的白衣男子:“你是何人?”
來人悠然一笑,視線落到了已無意識的徽音身上:“我?我是木意追。”
“木意追?”胤禛從未聽過、見過這樣一個人,更何況蓄發令頒布未幾,這人的頭發竟已長至膝處,如此違背常理……決計不是好人!
“你再這樣拖著,她就真的要出事了!”木意追無心理會胤禛,隻是蹙眉提醒道,“她從京城轉換空間至此救你,已經很困難了,現在又動用了靈力……再不想辦法,她就危險了!”
“我不認識你。”胤禛將徽音護得更緊了,言下之意就是說:我不認識你,所以不相信你!
木意追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來:“你尚且自顧不暇,還是等你有那本事了,再來作這番姿態吧!”語罷,廣袖輕揮,下一刻懷中已橫抱了一人。
眼看心愛之人就要被陌生人帶走,而且還在昏迷中落入一個男人之手,胤禛登時急了,想要站起搶過卻無能為力,隻艱難地仆伏向前,聲音冷得如同數九寒天,墨色的眸子殺氣四溢,明明重傷至極,偏偏氣勢懾人威迫得很:“放下她,你到底是何人,受何人驅使,竟敢與本王為敵?”
木意追不欲理會,雖然心裡詫異於麵前這個凡人身上的強大氣勢,但這點子程度他還不放在眼裡。
“說出你的主子,他許了你何等好處,本王可以加倍允之!”胤禛焦慮萬分,這一瞬間,他心裡居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隻要這人還他徽音,無論提了什麼要求,他都願意答應!
木意追此刻有些無奈了,他望望懷中昏迷的女子,露出個頭疼的表情:“你可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轉眼俯視趴在地上血跡、泥土、汗水混合、狼狽無比的男人,他歎了口氣道,“算了,你看見了不該你知曉的神通,還是抹掉這段記憶吧,隻是如此一來,她救了你的事也會忘記……”想想徽音往日所為,他聳聳肩抬起了右手,“想來她是不會在意你記不記得……”
胤禛瞪大眼欲要閃避,可他竟絲毫也動不了,漆黑的瞳孔最終在一片炫目而不刺眼的白光中被眼簾覆蓋了。
不知過了多久,重新恢複意識時,胤禛睜眼便是青灰色的帳子,稍一動身就是從頭到腳的痛,刺激得他瞬間清醒過來。旋即,他猝然驚起,之前遇襲了,侍衛呢?這次跟他出門的蘇培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