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在看什麼?”
我從思緒中醒來,抬眼就看到了蹲身行禮的舒穆祿氏。
“額娘留下的東西。”我淡笑著答了她一句,示意她坐到對麵,“妮莽姬,過來坐。”
舒穆祿妮莽姬,我與她大婚已有一年了,幼年時第一次見她,其實我並不太滿意,倒不是容貌之故,而是她的氣度、眼神,與大清眾多的女子沒有什麼差彆,太過千篇一律,我總是希望被稱之為妻子的女子,是能夠理解我、不需我多加操心的人,這一點,我與皇阿瑪很像。
“皇上難得有如此悠閒的時候,隻是連膳食都忘了用,就說不過去了。”她含著柔和的笑,似勸似嗔地說道。
“這不是等你來嘛!”我開了個小玩笑,吩咐人去準備膳食。
我們的關係,比之夫妻,可能稱為“同伴”更恰當些,她本是沒落之家的滿洲貴女,卻因著額娘近兩年的教導,完全與從前不同了,眼界、胸襟、氣度、頭腦……都堪稱脫胎換骨,是額娘為我教出來的最適合的皇後。
“皇上就會說笑。”她笑睨了我一眼,拿出帶來的一遝資料和冊子,“這是近來各地藥鋪和醫館的情況,皇上是否要過目一下?”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伸手捏了把她的臉:“這些既交給了你打理,就是你的事,如何去做、又為何建立這些藥鋪醫館,額娘都與你細說過,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就不用拿來給朕看了。”
她似想了一下,點點頭收起了那些東西:“最近遞牌子請安的福晉、命婦多了,話裡話外說著充裕後宮的事,此事……還請皇上示下。”
我凝眉冷笑,這是下麵的人等不及要給我塞女人了嗎?也是,想我十三歲起守母孝,十六歲起守父孝,前後足有六年之久,方才大婚,這還沒滿一年呢,就有人坐不住了!
我的皇後會否嫉妒、不滿,這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她是額娘教出來的,會明白什麼心思該有,什麼心思不該有,然……充裕後宮……我卻並沒有這個想法。
“且不用管她們,照上屆秀女大選那樣操辦就是了,朕的後宮隻有西六宮可用,永壽宮供奉著額娘,啟祥宮乃是中宮所在,如此就隻剩下了四宮空著,哪有那麼多地方放人?”我實事求是地說道,“況且,朕的內庫這幾年來開銷勝大,何來餘錢養些個玩物?”
百姓之家尚是家有餘錢才會納妾,我對我的妻子很滿意,並不需要玩物來點綴生活,如果不是為了子嗣,我真想像哥哥一樣,做個額娘希望的男子。
“如此,那我就知道如何行事了。”她了然地應聲,似乎覺得這隻是一件尋常事務一樣。
額娘將她教的太好了,好到……讓我會不由得生出些挫敗。
升平五年,皇瑪法因染病回到了宮裡,住到了從雍正年間就一直為他留著的乾清宮寢殿裡。
我第一次看到哥哥發狂發狠的樣子,他本打算帶著嫂子離京四處遊玩的,可現在卻進了宮,並代替了禦醫的差事。自康熙年間始終坐鎮太醫院的韓芪、皇阿瑪的專屬禦醫,淪落到了煎藥跑腿的地步。
第一次會診時,乾清宮寢殿裡聚集了皇瑪法的兒子和我們兄弟倆,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哥哥在診脈,而叔伯們則焦急地等著結果。
哥哥診脈後臉色變得難看,隻見他憑空變出一個布包,輕輕一抖露出了裡麵成排的金針,惡狠狠地湊近虛弱的皇瑪法威脅道:“你休想死,額娘說過,要你活著睜大眼看清楚,我的弟弟是如何治理這個國家的,我不會給你逃開的機會!”
“弘昈,你大膽!”
“弘昈,放肆!”
三伯和十三叔怒起喝斥,我轉身淡淡掃過殿內眾人,走到了床邊看了眼那個垂垂老矣的帝王,他的表情很苦,卻帶著些想通什麼的釋然,額娘與他交鋒了一輩子,如今……輸贏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了。
我掃過群情激憤、礙於哥哥武力出眾而沒衝過來的叔伯,微微一笑道:“哥,算了吧!”
不是我不想像哥哥說的那樣做,而是瞧著如此高齡的皇瑪法,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權且看在皇阿瑪的份上,不折騰他了,要知道,皇阿瑪可是個孝順之人呢!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