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沉入海中的落日下,我哭著送走了主子娘娘,她……是我最敬佩的人,比起額娘,有時候我會覺得她更像我的額娘。
儘管,我們相處的日子,不過才三年而已。
皇上的精神在主子娘娘崩逝後一落千丈,立儲之事漸漸明麵化,而七貝勒成為了呼聲最高的皇子。隻是,當皇上將已經十三歲的十一阿哥帶到養心殿親自撫養的時候,儲位所屬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站在府中聽著外麵的種種消息,我笑著搖頭,世人哪知,十一阿哥早在三年前就被內定為儲君了,皇上從那時起就一直在親自教導,而七貝勒更是從未有過爭位之心。
隨著朝中局勢的變化,舒穆祿府上越發難以平靜了,不管阿瑪如何,郭羅瑪法如何,我始終守著額娘和弟弟,安靜地待在院子裡,沒有誰比在主子娘娘身邊待過的我更清楚,無論是皇上還是主子娘娘,隻要想知道的事,就沒有不知道的。
即使主子娘娘不在了,她手中的人脈也定交給了七貝勒或者十一阿哥,我平日的種種,絕瞞不過他們的耳目。
如果我的未來身份注定了是皇後,那麼母家就不能太過勢大,我的態度,會決定十一阿哥對我的態度,我不能讓主子娘娘失望。
雍正十二年,十一阿哥被皇上立為太子,並由皇上帶著祭天祭祖,立儲之事昭告天下,標誌著名份已定。
雍正十三年,我經過了選秀,皇上正式下旨指婚,將我指給了太子為妻,冊立為太子妃,婚期被定在了太子的母孝結束之後。
然而,皇上的駕崩,使得婚期再度延後,太子即位,成為了新君,而他在母孝之後,緊接著又要為皇上服孝。
升平元年至升平三年,我未來的夫君不打折扣地守著父孝,我知道,他……一直很敬重先皇,然而針對我的流言,卻在此期間由小到大,由少到多。
“裝的那麼氣派,這還沒成皇後娘娘呢,萬一皇上耗著……哼,看她還怎麼擺那副架子!”
“這都兩年了,皇上都沒個信兒,說不定啊,真的就……”
諸如這般的議論,從私底下逐漸浮於表麵,在升平三年的時候,幾乎變得人儘皆知,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然而……
我的未來夫君,當今的皇上命禦前總管孫德勝送來了一封他的親筆信,不是旨意,不是口喻,而是私人性質的信。
妮莽姬,我會娶你的。
簡短的一句話,用他大氣遒勁的字跡寫在紙上,他喚我閨名,自稱為“我”,而落款則是他的名字弘冕。
我明白,這不是帝王身份的允諾,而是他的自白。
升平三年,先皇孝期滿後,他下達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準備帝後大婚,所有的流言,頓時消聲匿跡,我成為了大清既太上太皇元後之後,下一個被盛大地從午門迎入的皇後。
在那滿目的喜慶中,我含笑看著越來越近的紫禁城,這裡,將成為我實現心中理想的地方。
婚後不久,他交給了我一些人手,那是宮裡麵各處的耳目,我詫異於他如此快地交給我這些,可他卻搖頭笑了。
“妮莽姬,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大清的皇後,這些原本就是額娘留下的,如今合該交給你才是。”私下裡相處時,他並不稱朕,一如先皇和當初的主子娘娘一般。
我沒有作假地推辭,很自然地接手了這部分人手,開始了打理紫禁城的日子,皇考皇貴妃,也就是從前的順貴妃,在我們大婚後,將宮權交給了我,被寧親王接出宮奉養了。
沒幾個月,前來宮裡請安的福晉、命婦們或帶著女兒同行,或隱晦地提及選秀,我就明白了她們的意思,或者說是朝中大臣們的意思,這是要充盈後宮了。
隻是,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力排眾議下令改建東六宮,將之打通重修,並言明是為藏書之用。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態度,他……並不願納妃。後宮的範圍被他縮小至西六宮這麼大,而除了我所居的啟祥宮,永壽宮被他以緬懷皇額娘之由保持原狀,事實上能夠安置妃嬪的隻剩下四宮而已。
這事被他拖了下來,直到升平四年,大清各地的眾多藥鋪醫館換上了寫有“孝懷皇後”之名的匾額,然後,他將這些藥鋪醫館交給了我,朝野上下反對不已,各種各樣的理由都被擺了出來,有說我家世低微的,有說後宮不得乾政的,就連無子這般牽強的借口,都被反複提及,顯然,很多人不希望我掌管這樣明顯能博得名聲的東西。
“此係朕之皇額娘一手所建,隻為撫民之病痛,救天下萬民於疾患之中,今將此責任交於皇後之手,是為繼承皇額娘之遺誌,長公主亦會從旁幫扶皇後,爾等如今進言,是認為皇額娘所行無理,還是不願萬千百姓因此而免除病痛折磨之苦?”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