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護衛彼此交換個眼神,都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如果能把這個明顯厲害非常的女子交給三皇子對付,他們的確好處多多,隻是……四人不約而同看向廚房那邊,胤公子昏迷了這些天,那女子就寸步不離、不吃不睡地守了這麼多天,如此看應該是異常重視的,但他們總覺得,這女子的注意力不是那麼好轉嫁的,更彆說他們還存了利用的心思……
香味彌漫,自這個廚房為中心,勾人饞蟲的菜肴香氣,頓時俘虜了周圍的很多人,小到燒火丫頭,大到蒼以鴻本人,無一不為之向往。
徽音從籠屜裡取出蒸好的豌豆黃,和之前做好的菜一樣順手放到了時間靜止的儲物戒指中,洗了手放下袖子,掐個法訣除掉身上的油煙味,這才走到全程圍觀的胤禛身邊:“走吧,回屋用膳。”
胤禛麵顯疲憊之色,目光溫暖地轉身,下一刻卻被一雙骨架偏小的手扶住了,兩人就這麼慢慢往回走。
徽音自然地偏頭看向蒼以鴻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勾唇:“沒吃的話,一起來?與其想著怎麼讓我們幫你對付誰,還不如想想怎麼討好我們比較實際,有句話怎麼說的?‘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既然‘請’了我夫君到府上,就該有這個思想準備,不是嗎?”
蒼以鴻聽此一愣,掩藏起種種的心思,抬腳跟了過來。
寬大的圓桌上,擺滿了一盤盤冒著熱氣的菜肴,精烹細作,除了那些怎麼看怎麼美味的菜,還有點心兩品,另有一鍋鮮濃的湯和一大碗軟糯的粥。徽音擺好後先舀了碗粥放到脫了狐裘、淨了手的胤禛麵前,以眼神示意他先用這個。
胤禛擰眉,就欲推開那碗白粥。
“不許。”徽音擋住了他的手,“多日未曾進食,就算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也不能如此折騰,墊墊胃再吃彆的。”
胤禛看到那雙美目中的堅持認真,隻得拿起勺子慢慢吃,仆一入口,便感受到了那食物中蘊含的靈氣,遠非這兩年來他吃過的那些東西可比,濃鬱而純淨,溫和而讓人舒服。
蒼以鴻看著同桌坐的兩人,不得不承認,這是兩個各有特色的耀眼人物,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這對夫妻的確很登對。
“蒼公子不用客氣。”徽音清淺含笑,在蒼以鴻拿起筷子的時候,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想和胤禛一樣被許多人惦記的話,不妨多用一些。”
此話一出,蒼以鴻僵住了,胤禛也放下了碗,氣氛頓時變得詭異無比。
“徽音。”胤禛肅容開口,眼中的暖色褪去,恢複了往日清淡冷冽的模樣,當日莫名被抓後他就疑惑重重,那卓亦所言的體質究竟是怎麼回事,後來因為對身邊的人不信任,他光顧著提起心神防備了,此事便給拋到腦後了,如今聽到有人能解惑,自然是不願再糊塗的,“仔細說。”
“你用膳。”徽音安撫性地衝胤禛一笑,又麵向了放下筷子的蒼以鴻,“蒼公子,小心思不是不能有,隻是望你分清楚對象,還是說……我之前表現出來的,還不足以讓你心生畏懼?”
蒼以鴻眼神變幻幾下,表情難看地垂了眸。
“表現什麼?”胤禛插話問,他怎麼有種不妙的感覺?
“胤公子昏迷著不知道。”蒼以鴻再抬頭時露出一張笑嘻嘻的俊臉,當然,如果他眸中不是一片冰冷的話,這樣的表情或許更具說服力和欺騙性,“這位姑娘可是當著我們數人的麵為你施針的,之後還又吻又沐浴的……”
胤禛脊背立刻挺直緊繃,耳尖不受控製的紅了,唯獨臉上還是故作嚴肅的樣子。
“蒼公子羨慕不成?據我所知,你有一妻三妾呢,羨慕了自去尋妻妾便是,何必多說這些?”徽音麵露諷刺,眼底寒光內斂。
蒼以鴻一臉狼狽難堪,在莘瀾大陸,特彆是富貴子弟,被人提及妻妾乃是帶有羞辱性質的,他出身高貴,同樣受不了這等事,可說出這話的是明顯危險至極的人,他……根本無力挽回顏麵。
胤禛奇怪地蒼以鴻的反應,本欲出聲詢問,卻在留意到自家妻子那暗藏鋒芒銳利的目光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極少見到徽音這樣的目光,而每一次見到,都必會繃緊心神一段日子,他太熟悉這個女子了!
那日的一餐,終是不歡而散了,原本存了小心思的蒼以鴻,也不敢再挑戰徽音的忍耐力,儘管仍舊著力打探著她和胤禛的一切,卻不再有利用、算計的念頭。
而徽音,就這麼和胤禛住了下來,仿佛壓根忘了這是彆人的地盤。
……
如常打坐調息後,已然恢複的胤禛看了正在繡一根白色帶子的徽音半晌,轉而望向窗外。冬日已近尾聲,一眨眼,他們都在這六皇子府住了三個月了,之前他身上的損耗全部調養好了,可徽音從沒有說過離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