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蹙眉忙著手下的活,徽音開口問道。
“我們何時回去?”胤禛坦言相詢,老實說,他並不喜歡這裡,不止因為所遭遇過的事,還因為陌生。
“好了!”徽音放下針線,輕輕一抖,滿意地拿著那條長近五六尺的白色長帶走來,動手為他梳理起頭發,“暫時不回去,我還有點事。”
長發被溫柔的手擺弄著,胤禛聽到這話,顯然不太高興:“何事?此地你也是初次來,難不成還有舊識?”
徽音將他頭頂和兩鬢的長發梳到後麵,從前都是攢頂束冠的,這次卻用剛做好的那根長帶綁在腦後,打了結後任由餘下的部分隨發直垂:“你都說了是初次來,哪裡有什麼舊識,我隻是發現些東西,想要收集起來。”
“這麼說,你還要離開?”胤禛挑眉,轉身直視侍弄他頭發的女子。
徽音放下懸空的手,笑了笑:“嗯,稍微離開一下,取了那些東西我們就回去。”找到這人後,她就給意追傳了信,之所以還留在這裡,一來是為了讓胤禛徹底休養好,二來就是想把她發現的那些東西收入須彌境,這莘瀾大陸是個挺有意思的地方,那些東西與其乾放著,還不如讓她拿了去。
“言下之意就是,我留在這裡等?”胤禛慢慢起身,語氣微微揚起,神色卻漸趨平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似的。
徽音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些東西在莘瀾大陸以西的海底,我獨自去取方便些。”
想到這女子多次威懾蒼以鴻的事,胤禛方恍然大悟,可就因為明白了,他才惱怒不已:“這麼說,你從一開始讓他們旁觀怎麼為我治療時,便有了這般打算?”
“嗯,雖然隻是讓你留下不長時間,可潛在的危險還是要排除的。”徽音並不隱瞞辯解,反而坦率直言。
“哼!”胤禛冷哼,猛地轉身向門外走,“幾時起朕需要女人護著了?你若不喜煩擾,朕走就是,何必如此麻煩?”
徽音抬腳緊隨其後,邊走邊道:“胤禛,不要耍性子,我隻是離開一下,很快就會回來,那時我們立刻就走,可行?”
“朕如今不過是個境界低微的拖累,你一個元嬰修士,不願理會也屬正常,朕自尋出路豈不更合你意?”胤禛疾步穿行於回廊之間,整個人氣息冷硬倔強,心裡卻溢滿了孤寂和受傷,自卑和恐慌。
“愛新覺羅胤禛,你到底要不安到什麼時候?難道非要我抹掉那段記憶才行嗎?”徽音駐足低吼,憐惜而含著歉意地注目停下來的那道修長背影,白色銀暗紋的發帶,襯得那背影越發長而清瘦,她抬腳向前,摟住胤禛的腰將額頭抵在他背上,“你這彆扭的性子,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改?有什麼不能說出來,非要悶在心裡自苦?”
打從胤禛噩夢不斷的時候,徽音就知道他心裡留下了陰影,至於當日山洞中發生過什麼,她大概也猜到了,這三個月來或有意或無意的,她都在儘力消除那個心理陰影,隻是遇上頑固自負、又習慣了一個人扛起一切的胤禛,她的努力實在是沒多大作用。
“是,我是在自苦。”胤禛伸手按住腰間的手,將之完全包在掌中,他的背逐漸軟化,嗓音卻艱澀難當,“徽音,我根本不想求什麼道,之所以還在這裡,不過是心係一人,你……你明明知道的,明明清楚的,卻屢次……”他閉了閉眼,壓抑著痛苦地道,“當日遭逢大辱,我因何苟活,你又可知?”
此時此刻,很多沒明白的,胤禛都有所懂得了,比如他因境界大大落後於徽音,而因此在內心深處自卑自棄,比如他因差點被個男人給……而潛意識地恐懼不安,再比如他對徽音遠勝於從前的占有難舍,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如此患得患失,變得完全不像他了!
“我知道。”徽音歎了口氣,須臾後苦笑著妥協,“罷了,你悟不到道心,我就慢慢教你,怎麼也要讓你陪我長長久久才行啊!”
胤禛瞳孔擴張收縮幾下,唇抖了幾下,不太確定地問:“你……你說什麼?”
“唉,你以為我為何費了那麼多東西助你凝體?若非希望你擁有絕佳的修煉之身,以便順利提升境界與我共有漫長的生命,又何須大費周折?”徽音鬆開手,看著他緩緩轉過身,“隻是沒想到你會觸發那個藏在多寶閣中的傳送陣,這才引出了後來的事……”
“我的體質……是你特意為之?”胤禛終於明白,卓亦所言的童陰之體是怎麼來的了,但比這更讓他關心的是,原來徽音是打著這樣的念頭,才在他凝體時加了那麼多的東西?
“嗯,你知道的,好的修煉之體往往能使修煉事半功倍。”徽音頓了下又道,“卻沒想到,這片大陸上雖無修煉之人,但能認出你的特殊,若不然也不會害你遭罪,所幸當日我為你戴了那刻有防護陣法的靈器,否則……”
“靈器?”胤禛無法想象,那個他眼中不過是件飾物的珠串,居然是件防護靈器?
“是啊,我煉器所得。”徽音指指他的頭發,“剛係的這條發帶也是具有防護作用的靈器,裡麵刻錄了陣法和符咒,比之前那件強多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